两人都没有闭眼,一错不错地望着对方,试图找出伪装下的某些东西,可惜明明近在咫尺,却什么都看不出,只有倒映的彼此。
软剑砸在兔绒里,无声无息地,两人都没有管,直至亲到颜喻有些站不稳,林痕才稍稍撤出点距离。
拇指指腹擦过颜喻湿润的唇,本想帮其抹掉水渍的,却又给其添了一层明艳的红。
颜喻嘴角有个小伤口,不知刚刚被谁的牙齿磕出来的,他吃痛,往后撤了一寸,林痕感知到,放下手,说:“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手心被握住,温热传来,颜喻被这份温度熨烫得分外懊恼。
他又一次惊觉,自己好像做了错误的决定。
可到底哪一步错了呢?要改吗?改了就会对吗?
他这样问自己。
想不出所以然,也没人能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
他想,人的抉择总是这样,无论斟酌多久,无论多么挣扎,都注定会选择一个必然会后悔的道路。
其实,或许另一条也一样的不尽如人意。
只是没有选择,所以总是抱着幻想罢了。
颜喻一遍遍说服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脑子太乱了,心也在乱七八糟地跳着,按不住,只能任其在狭窄升温的胸腔里面乱撞。
于是,他又一次决定逃避,就像犹豫良久还是没能对刘伯道出实情那样。
他不想承认,可自己的确怯懦至极。
林痕想牵着他往外走,颜喻却使了相反的力道,没有动。
颜喻看着疑惑的林痕,道:“做吧。”
林痕一愣,攥着颜喻的手心紧了紧,拒绝了:“我没有这个意思,也不欲你为难。”
颜喻盯着林痕,说:“我有这个意思。”
随后便封了林痕的唇,让对方再说不出拒绝的话。
林痕没有抱他去床上,而是带着他躺倒在柔软的兔绒里。
朝服不能弄脏,林痕就极其有耐心地一件件剥下,他把那柄剑捡起来,放在叠好的朝服上。
颜喻看着他慢慢收拾,眸色在对方拿起那把折射着寒光的剑刃时暗了暗,转瞬又恢复如常。
这次林痕没折腾,格外柔情,颜喻睁着迷蒙的眼,看窗外还在飘扬的雪,天地由白转黑,他没撑多久就睡了过去。
林痕亲了亲颜喻汗湿的额角,把人抱到床上盖好被子,自己披着外袍出了殿。
后半夜,先前那个副将再次进宫,回禀说已按林痕的吩咐处理好吴名身边的人,只要林痕想,他们可以今晚就取了吴名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