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喻让人将菜肉做成糊状送过来,他轻轻推到金乌面前,说了句“吃吧,好起来我就不丢你了”。
金乌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慢慢眨了下眼睛,伸出舌尖舔了下食糜。
下人见状很是惊喜,说第一次见这只猫愿意吃东西,颜喻闻言很淡地笑了下。
如几天前一样,他还是不愿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
他心软了。
仅仅是对金乌吗?他不知道,可他还是收回命令,真正放过了林痕。
他想,或许林痕本就野心昭彰、不愿臣服,是自己硬把人逼成了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所以招到反噬也是必然。
或许这本来就是自己的错。
要妥协也不难,自己把所有的错处都认了便是。
命令下发之后,他才真真正正睡了第一场好觉,金乌也奇迹般地渐渐恢复。
他没有带金乌回去,却时常去别庄看它。
这自欺欺人的把式,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怜。
直到,金乌毫无征兆地被人接走,他才停止那一番矛盾的行动。
只是心再一次空了大半,那里空置着,好像再也填不满了。
……
“是这样,竟是这样……”林痕抱紧颜喻,一遍又一遍地喃喃着,过了头的庆幸与狂喜把他整个人都托举起来,让他止不住战栗,也止不住眼眶里渐渐浮起的热意。
他将吻郑重地印在颜喻渗出了冷汗的额头,抱紧,再抱紧,想要把人揉进血肉。
“都过去了,过去了……不重要了。”林痕这样说,他无措地动了动双手,想捧住颜喻的脸,想看颜喻的眼睛,想碰一碰对方长而颤的睫毛。
“嗯,”颜喻低低地应了声,道,“是啊,都不重要了。”
他疲累地闭了下眼睛,平静得过分,视线扫过满地的狼藉,又问:“你既已计划好,又为何拖着不行动?”
林痕闻言僵了下,他思考了好久,才慢慢道:“不算是计划好,安排他们其实是准备对付你的。”
“对付我?”颜喻不解。
林痕点头,说:“我一开始就在江棋身边安插了眼线,所以知,知道江棋和你合谋,也正是因为知道了,所以才送你那柄剑——我抢了江因的位置,我清楚你肯定是要杀我的,毕竟,毕竟在我看来,当年我只是惹得江因受了点小伤,你就把我扔了,还派人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