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喻!”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最后听到的声音,里面的惊慌太浓烈,强势又不容拒绝地,随着涣散的意识刻进了脑海。
他没能给出回应。
……
从日头移到西山变成鲜艳的橙红,再到月亮悄然爬上天空,投下淡雅的光亮,整个皇宫一直都安静得过分。
乾极殿静得只剩下宫人进进出出的脚步声。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一群太医竟然连什么病症都诊不出来?”林痕握着颜喻凉津津的手,压低声音怒道。
几位太医对视一眼,推出去个白发弓背的老者。
“陛下,从脉象看,颜大人的身子并没有什么大碍。”成鸿年战战兢兢道。
“没大碍会吐血晕厥?你当朕是傻子?成鸿年,朕看你的太医院院首的位置是不想要了!”
成鸿年脑门渗出汗,却没敢擦,慌张回道:“陛下说颜大人今日中午吃了不少大补之物,微臣怀疑可能是颜大人的身体虚不受补,所以才会如此。”
林痕拨开颜喻额前的发丝,目光一寸寸扫过整个面部,落在相较于以前更显得吐出的颧骨处。
四年后重逢,他的第一感觉便是颜喻憔悴了许多,那时恨意蒙着眼睛,他并没有多想。
三月后再见,颜喻更加消瘦,他只当颜喻因为江因的事茶饭不思,并未深想。
如今回看,若是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又怎么会吐血。
他问太医:“为何会虚弱至此,你们诊不出来?”
“陛下啊,颜大人的脉象除了虚弱并没有半分不对,甚至比常人的看上去更加康健,”成鸿年不敢抬头,试探着道,“倒是还有一种极其微小的可能,就是颜大人中了什么毒,但老臣从没帮颜大人请过脉,这实在,实在是太难判断了。”
“毒?”林痕捕捉到这个字眼,喃喃重复了一遍,随即想到什么,吩咐杨喜,“去取纸笔来。”
等杨喜拿来纸笔,林痕默了个方子,交给成鸿年。
这方子还是六年前他偷听过后,找机会混进颜府的药房,翻出来的,就是不知道是第几版,但应该都差不了多少。
成鸿年一一看过上面的药材,面色越发凝重,他小跑出去,去找精通毒理的太医一同琢磨。
转眼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颜喻仍旧没有醒来的迹象,林痕心中的不安快速疯长,隐隐有将他彻底淹没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