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棋盘算完,确定没什么大的纰漏,目光再一次转向周寻。
“此人是我从江阳带来的,跟了江某近十年,可惜人心叵测,实在是惋惜,他原本负责城外相关事宜,此事一出,城外便无人看守了。”
之前的出声的人想了想,道:“这次计划我们胜券在握,城外基本无事,他死了,再从下面提拔一个不就行了。”
此人说得不无道理,明日午时前后,新帝会按朝制登上鼓楼,接受万民朝拜,他们会在那时动作,争取让林痕一击毙命。
既如此,那京城之外便是无足轻重的地方。
江棋不置可否,他看向周寻,问:“我欲将此重任交给周副将。”
闻言,在场之人面色变了又变,有人出声:“这怕是不妥吧,周副将最熟悉宫中情势,等林痕毙命,周副将该带着我们进宫啊。”
江棋却像是没听见此人的话,只看着周寻:“你觉得呢?”
周寻不卑不亢,平静道:“卑职全听将军安排。”
江棋闻言便笑,抚掌道:“好,此事便这么定了。”
之后,一群人又商讨了明日要处理的事宜,结束之时,已是凌晨。
众人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散场之后自然有人来接,周寻站在府门等了许久,始终没能等到前来接头的人,他心下一紧,意识到那边定是出了差错。
眼下自己又被调离叛军中心,局势怕是对他们越发不利,他正想着怎么才能把消息送进宫去,就敏锐地察觉到暗中盯着自己的眼睛。
周寻神色越发凝重,额头不断有冷汗渗出,可自己有极大的可能已经被怀疑警惕,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今情势不明,他不能让对方抓到把柄。
于是阴沉着脸离开了。
相对于此处的暗流涌动,皇宫之中就显得很是岁月静好了。
颜喻是傍晚的时候被请进宫里来的,彼时下的还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远没有冰雹这般恐怖。
进了宫之后林痕也不做什么,只是让他陪着吃了顿清淡的晚饭,然后上床睡觉。
可他心里装着事,怎么能睡得着,更何况冰雹打着屋檐的噼啪声还不间断地响着,像是钉在头顶的催命符。
颜喻睁着眼睛,屏住呼吸,在嘈杂的雨声中分辨出林痕的呼吸声,很平稳,也很轻。
但他何其了解林痕,纵使对方装得再像,他也能分辨出林痕到底是不是在装睡。
比如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