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知瑜是欲哭无泪。回想起曾经太后是想给他求个一官半职,是他自己不想去,所以才作罢。否则家中有个表姐是当朝太后,凭借这关系谁不能谋个官差当当?
陆太妃见景知瑜无动于衷,也不能勉强他,只好变相地威胁道:“你今天要是拒绝了哀家,他日别再来求哀家!”
“娘娘放心,草民不会的。而且草民已经做好了打算,等会跟太后拜别后就离开临安。”
“哼,哀家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景知瑜表明立场,陆太妃虽没达到目的,但也稍稍放心了。虽然不能算是多了一个盟友,但也比多了一个敌人要好。
陆太妃最后借着景知瑜不熟悉路的原因,特地让齐振送景知瑜去太后那。最后还不忘让齐振从库房里挑些补品给太后送过去。
这样做无非是想间接挑拨景知瑜和太后的关系。她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能打压太后的机会的。
等齐振将景知瑜送到太后居住的慈宁殿的时候,两人却被太监拦在门外。
“娘娘重伤未愈,暂时不方便见客。”
一句话放出后,太监立刻将宫门紧闭,只留景知瑜和齐振两人呆站在门口。
“看来太后她不太愿意见你嘛!”齐振抱着胳膊冷言道。
景知瑜将手搭在门上,无奈地发笑,“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慈宁殿内,宫女跪在床榻边,双手举着托盘,上面放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和一小碟蜜饯。
而太后就这么闭着眼睛靠在枕头上,似是在想心事,又似是打盹儿。
听到有人轻声地推开了寝宫的门,太后突然睁开眼睛,开口道:“人走了?”
“是,奴才打发景公子走了。只是,娘娘为何不见一见呢?奴才看,景公子一脸失落的样子。”
“不是哀家不想见他,是不想见到送他来的齐振。”
一滴眼泪不经意从太后的眼角划过,只听她哽咽道:“我虽然知道阿瑜跟陆盈共事是为了除掉韩充,但这心里就是堵得慌。毕竟跟我朝夕相处的人都能背叛我,这世上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娘娘莫要伤心。”太监走上前来安慰道:“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伤养好啊!这伤心最是伤神。”
这句安慰并没有让太后心里好受点,她反而自嘲起来,“莫要伤心?我不会伤心的。我清楚地知道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全都是报应!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哈哈哈哈——”
空旷冷清的寝宫,回荡着太后无尽的笑声。似是怨气积压在心中已久,只能用大笑来缓解心中的痛苦。
“是报应,是现世报!”
“娘娘……”留在寝宫的下人纷纷跪了下来,低着脑袋不敢抬头。
一通发泄后,激动情绪终于平复下来。发泄归发泄,但她的任务还没有结束。把皇帝养到亲政,她就退居高位,之后的一切她都不再插手。
所以现在,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抗外敌,防范陆太妃。
她最后还是把手伸向那碗已经温下来了的药汤,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她现在必须赶紧养好身子,将掌管后宫的权利从陆太妃手上夺回来。
另一边,景知瑜在被拒绝后,也没有留在宫中的必要了。他找齐振要了匹马,从偏门出宫,驾马往天牢的方向骑去。
在离开临安之前,他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景知瑜回想自己之前误打误撞地进过大牢,但跟眼前的天牢比起来,却是相差甚远。
原以为天牢是个庄严肃穆的地方,但进去之后,景知瑜才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暗无天日,什么叫做阴森恐怖。
天牢里昏暗潮湿,一进来就闻到刺鼻的尸体腐烂的臭味。耳边传来不绝于耳的惨叫声以及皮鞭挥舞时发出的“沙沙”声。听着就心惊胆战,更别说天牢里的犯人了。
据狱卒介绍说,刚刚走过的那段是专门拷问犯人的地方,因此瘆人了些。但走过这段路,后面就没什么了。
狱卒嘴上这么说,但一切都被景知瑜看在眼里。关押犯人的牢房更是让人见之色变。
和其他牢房不同,这里的空间非常狭小,不仅让人感到压抑,就连移动都变得非常困难。除此之外,牢房的栏杆是用精铁打造而成,一些越狱的想法更是直接打消。
跟着狱卒走了段路后,终于在最里面的一个牢房停了下来。据说这是关押即将处决的犯人,一般都关在最里面特制的牢房里。
所谓特制的牢房,无非是在墙壁上安装了副镣铐,将人牢牢锁住罢了。
景知瑜给了狱卒一袋碎银子,就叫他先离开了。狱卒接过钱袋子,同时把别在腰上的牢房钥匙交给景知瑜,叮嘱他用完记得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