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太妃神色怜悯:“荔儿不必妄自菲薄,歌姬又如何?三百六十行,并无?甚么高?低贵贱之分。”
颜荔却摇头?道:“您这话荔儿就不敢苟同了,于上位者而言,似乎并无?贵贱,但于寻常人来说,若是有?的选择,谁都想活得更?为体面。”
云太妃愣了一下,神情渐渐变得茫然,迟疑地问?:“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知道她老人家是又犯了病,颜荔安抚住她,连忙叫人过来。
待云太妃睡下之后,颜荔才离开王府,此时?已近夜半,月色朦胧,清风细细。
临近八月中,暑气慢慢消减,夜色多了几分清凉。
马车停在应府门首,颜荔刚掀开车帘,便看到一双漆黑如星的眼睛。
应策提着盏朱纱灯立在车边,身形修长如竹,正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她。
颜荔难掩吃惊:“你一直在这儿等我吗?”
应策颔首:“正好赏赏月。”
一阵风吹来,颜荔仰头?看了看呗乌云遮蔽的月亮,没忍住笑了。
“子安你未免过于担心了些。”
她只不过是去七王爷府,又不是去甚么龙潭虎穴。
应策勾住她的手纳入掌心,理直气壮:“你是我马上过门的娘子,我不担心你担心谁?”
他?揉了揉她的手指,低声问?:“是不是有?点凉了?下次再出门,得在车里放件氅衣。”
“用?不到吧,白日里还很热呢,哪里穿得着。”
“天?气多变,以防万一,那件天?青色栀子花的如何?轻薄柔软,最是适宜。”
颜荔打了个哈欠,“你决定就好。”
不知从何时?起,她生活起居的种种琐事便全都由应策亲手打理。
虽有?侍女伺候,但颜荔着实不习惯使?唤旁人,应策见了便也不再勉强。
只是她有?时?冒失粗心,经常丢三落四?,看得应策眉心微蹙——
长得如此明艳动人,怎么可以对自己的起居饮食如此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