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荔支着下巴轻叹一口气:“……就是觉得?有点累罢了。”
她眨了眨眼,迟疑道:“子安,你家也?有很多女眷么?”
似是猜中?她心中?所想?,应策低笑道:“荔儿放心,我家中?女眷不?多,且与我没甚么干系。”
母亲多年前便对父亲死了心,整日吃斋念佛,生活平静悠然。父亲虽有那么多莺莺燕燕,无论进门与否,都与他毫无瓜葛。
“况且我母亲性子温和,最好?相与,她定然会十分喜欢你,荔儿无须担心。”
颜荔面色微红,“谁、谁担心这个了?我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嗯,我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应策眉眼含笑,“休息好?了么?外面可忙着呢。”
“这就出去,倒是你,怎么也?进来躲着了?”
“我有点想?你,就进来瞧瞧。”
“哼,油嘴滑舌。”
直忙到天近黄昏,丫鬟婆子簇拥着颜芙换了嫁衣,重新施妆,打扮得?花团锦簇妩媚动人,被喜婆搀扶着上了轿。
花轿从霍府出来,敲锣打鼓,一路吹打,走了半炷香功夫,吸引得?行人纷纷驻足围观。
一径走一径撒花撒糖,无数孩童嬉笑叫嚷,口中?喊着些?吉祥话。
颜芙在轿中?坐得?笔直,层叠繁复的深衣使?她额上沁出些?许细密汗珠儿,耳边喧闹不?绝,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宝瓶。
渐渐喧闹声渐小,轿子沉稳落地,她心跳忽地加快,听到喜婆朗声笑道:“请新郎官三踢轿门!”
少?顷,颜芙便察觉轿门被人轻轻踢了三下,她心口一紧,下一瞬,便看到轿帘被人掀了起来。
她直直撞入一双漆黑狭长的眼眸中?。
目若朗星,相貌英武,向来冷峻的面容上带着清浅的笑,霍长川向她伸出手,“芙儿?”
颜芙回过神来,耳根滚烫,轻颤着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尽管只是这样简单握着,她也?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手掌的宽大,掌心干燥而粗粝,有着一层厚茧。
让人很有安全感。
她跟着他踏过火盆,一路进了霍府。
分不?清是紧张还是甚么,颜芙只觉心跳得?厉害,耳边连司礼在说甚么都没听清,亏得?有喜婆在旁提醒,她如?提线木偶般行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