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突然站起身子,双手覆在自己脖颈处猛地将上衣撕开。
下一刻,一具残缺不堪的躯体出现在钟毓的眼前。
胸前的两处空荡荡的,断裂处环绕着一圈不知是什么东西扯裂的齿痕。
肋上横着几道的如同她脸上一般的疤痕,触目之处皆是野兽齿爪撕咬过的痕迹。
“哈哈哈哈”
仿佛钟毓此刻脸上的表情十分好笑似的,秋月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直到她笑弯了腰,笑得声音嘶哑至极,笑得眼泪布满双颊,这才缓缓停了下来。
“锦衣玉食养着的太傅夫人一定不知道吧,”秋月将衣服重新合上,十分平静地看着钟毓,“我大梁有一种狼刑,山间久无肉吃的野狼才是行刑人。”
狼刑,顾名思义就是让野狼进牢房。
被行刑的人会提前被狱卒用带了倒刺的鞭子剐破皮肉,待鲜血布满全身后把从山间逮回来的野狼牵进牢房。
久无肉吃的野狼嗅到血气,便是用绳索牵着,也丝毫拦不住它试图往血人身上冲。
倘若此时,被行刑的人被吓得张了嘴,野狼便会被狱卒牵出去。
可若是被行刑的人仍然不开口,那野狼脖颈处的绳索,就会直接断裂。
没了牵制的野狼瞬间便会冲向满身是血的罪人,饥肠辘辘的野兽会用它锋利的爪牙按住到口的猎物,然后选择最喜欢的地方下口。
此时不论是罪人开不开口,狼刑都会一直进行下去。
直到野狼吃饱了肚子,不再撕咬,外面候着的狱卒便会突然冲进来,手起刀落将狼砍死。
而这个时候的罪人,不死即残。
仿佛是被吓狠了,听完秋月用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讲述完何为狼刑后,钟毓一直发抖的身体竟然诡异的平静下来。
她表情十分麻木,眼里只剩下秋月的嘴唇一张一合。
耳边的声音犹如从远方传来般虚无缥缈。
她听见秋月说——
“我就是那个没有死的罪人,”秋月一字一句咬紧牙关。
“是章行舟,用他的死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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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鸢一大早用过饭后,带着岑二没有惊动任何人地上了连山。
他循着先前那三批朝廷派去剿匪的精锐传回来的情报,一直走到了齐小世子消失的最后地方。
看着眼前十分陡峭的山崖,岑鸢微微皱起眉。
此地已是连山山顶,齐小世子为何不走山下平坦大道,反而要带着运有猫眼石的马车行至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