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她好像看到有人将手覆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仿佛感受到了心安似的,梦境忽然消散,钟毓沉沉睡了过去,然后一觉睡到了现在。
是自己的错觉吗?
钟毓缓缓睁开眼睛,或许是她自己臆想的罢了。
岑鸢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又怎么会在大半夜将手盖在自己眼睛上呢?
她边想着边翻身起来,伸手拿过床角挂着的衣服想披在身上,却不料一扭头,就见自己床边正站着个人!
钟毓顿时被吓得一激灵,她颤巍巍地伸手,出口的声音抖得厉害:“你……你是谁?”
“夫人别怕。”那年轻女人好似看出了钟毓的慌张,她眼睛一弯,旋即绽开一抹笑说道,“太守大人晓得夫人昨夜受了惊,又想着您身边还没有跟着人侍奉,就派奴婢来服侍夫人。”
“一来是陪夫人聊天解闷儿,二来是方便夫人随时差遣。”
钟毓闻言,方才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缓缓放了下来。
眼前的年轻女人虽容貌平平,可目光却十分沉稳。短短三两句话之间,不仅说清楚了自己的任务,还言明了太守对她的敬心。
钟毓心里不由得微微感慨,不愧是古代人,言谈举止是她这个现代人半分也比不上的。
仔细想想,眼前之人竟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见到的第一个女人。
从她在婚宴上醒来,到接了旨便启程赶往峮州,见过的人里除了岑鸢和一路上都在赶车的两位官差,便只余下此地的太守和那睁眼便见的两位公公。
想到那日接旨时候的情形,钟毓的神色忽然有些不自然。
她悄悄放下手,然后装作无事地掀开被子下床。
见她此番动作,方才还站在床尾的侍女忽然上前一步,将不知何时已拿在手里的外袍披在钟毓的身上:“天寒,夫人小心着凉。”
钟毓感觉到自己肩上微微一沉,她愣了愣,却没有说话。
虽然现代社会早已没了这些官奴之分,可钟毓也明白,要想在这里活下去,首先就要适应这些根本无法改变的事情。
虽然不知为何夫人一直没有动作,但侍女也十分识相地没有说话。
直到钟毓忽然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竟愣愣站在原地好一会儿了,而那侍女却也安安静静站在一边不曾开口催促。
“走罢,”钟毓回忆着自己曾经看过的古装剧,刻意学着那种夫人的调调说道,“服侍我洗漱。”
感受完古代夫人们晨起的梳洗打扮,钟毓在心底暗叹一声繁琐,而后便往房门处走去,全然忘记了“夫人”不会亲自开门。
刚收好妆奁的侍女回头,就见那京城里来的夫人一把将门推开,不等她说话,就见门口立了一个人。
也不知岑鸢在门口站了多久,钟毓的视线里猝不及防出现一道黑色的身影,绕是她胆子再大,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卧……”钟毓看着岑鸢的脸,瞬间便反应过来,赶在第二个字还未说出口,那句下意识的话就被她十分迅速地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