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刚入口,钟毓的表情立刻扭曲起来。
许是因为现实里的自己身体素质比较好,一年之中很少吃药,喝中药的机会更是寥寥无几。
所以她完全没想到,一碗治风寒的中药怎会如此苦!
钟毓皱着眉看了看岑鸢再次舀的一勺药,又看了看他端在手里的碗,她按住岑鸢的手将汤匙里的药重新倒回碗里,然后深吸一口气,伸手拿过碗仰头一口气喝完。
“嘶……”钟毓将空碗递给岑鸢,五官因为太苦紧紧皱了起来。
可下一刻,她嘴里却被塞进了一块甜甜的东西。
?
看着收回手的岑鸢,钟毓有些懵。
刚刚给她吃了什么?
好似看出了她的疑问,岑鸢指了指桌上原本就放着的一个碟子,言简意赅:“蜜饯。”
眼见着钟毓嚼吧嚼吧很快便吃完了,岑鸢将蜜饯碟子直接端过来:“口里若还是苦,那便再吃几个吧。”
钟毓接过碟子,一连往嘴里塞了好几个,甜津津的蜜饯淡化了药的苦。她咂了咂嘴,看向坐在桌边的岑鸢,轻轻道了声“谢谢”。
“无妨,你是我妻子,本该如此。”岑鸢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钟毓,“你发热太过严重,我便让两位官差停在了连山镇。”
“待你风寒治好后,我们再启程去峮州。”
钟毓闻言,这才反应过来她现下本该是和岑鸢在去往峮州的路上。只是因为自己突如其来的风寒,才让行程中断。
不过那二位官差也很通情达理,竟然允了岑鸢带她住客栈找郎中。
钟毓垂下眼看着手中的蜜饯碟子,心里默默想着。
可住客栈的钱是哪里来的?
“皇帝念我大婚,虽派人抄了我的府,但他还是体恤下臣,给我留了些钱。”仿佛猜到了她此时的心思,岑鸢忽然开口道,“所以你不必忧虑,在此处安心养病就好。”
钟毓听后内心十分讶异,原来在岑鸢心里,皇帝此举竟还算得上“体恤下臣”?
想起先前在车上猜测的皇帝心思,钟毓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他皇帝可能很早就想除掉你了。
可看到岑鸢一连三日奔波而明显有些疲惫的面色,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钟毓咽了回去。
其实这根本没什么必要说,说了也只不过是给一位忠心耿耿的臣子徒增伤感。
既然现下已经踏上了流放之路,那便再也不需要费心朝廷之事了。
做个普通人就好,钟毓想。
原主本该活不到这个时候的,是自己机缘巧合占了这具身子。
虽然不知道原著后面的剧情是什么,可再怎么说,钟毓这个人早早便已经死了。
不论未来有人翻天还是覆地,那也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