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回伸手捂住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又觉得像掩耳盗铃,磨蹭着又把手放了下来,耳尖却比方才更红了。
等到阿连带着伺候膳食的人来时,玉回已经不那么害臊了,正襟危坐地看着他们动作,可阿连倒是不敢抬头了,把头埋得低低地不敢看玉回一眼。
玉回也不好说话,怕二人又再尴尬,正用着早膳却有侍从来报玉贤来了。
见状玉回收拾不及,只好让玉贤先坐下,忙问道:“皇兄可用过早膳了吗?”
玉贤绷着嘴角点了点头,他脸色严肃,看着不像是只过来打声招呼的模样。
“你们先下去吧。”玉回吩咐阿连带着人下去了,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皇兄,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玉贤神色严肃地看着他,须臾颔首道:“已过去五六日了,我还是没收到父皇的回信,连庞大人同样也没有收到一丝讯息。”
他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双眼紧紧地盯着玉回,“你和那个监卫司的人有来往吗?可有收到父皇的回信?”
听见玉贤提起监卫司的人玉回下意识以为是傅宴存,吓得攥紧了勺子,指尖捏得发白。细想之下才辩出他说的是池楼,悄悄松了口气,道:“没有,监卫司负责调查此事,我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与他有联系。”
其实眼下根本就不是池楼负责此事,只是玉贤不知道他便也撒谎骗一与眼梧骗了,他与傅宴存的事情尚且不能被鄢朝的人知道。
玉贤打量了玉回片刻,来定朝这些日子他倒是更看不透这个弟弟了。在鄢朝是谨小慎微,若非父皇主动提及他,从也不出头冒尖,原以为他只等获封亲王后远离帝都安稳余生了,偏偏他又争了这一回,来到定朝后便是什么都变了。
“当真?”玉贤的眼神清明,他并不傻,并不会全然相信玉回的话。
玉回放下了勺子,拿起一旁的手帕擦了擦嘴,静下心来,朗声道:“我没有骗皇兄的必要,如今我们都被困在弘光阁不说,就算是我真的同他有联系也知道了父皇的打算,那我为何不告诉你们,难道凭我与他就能成事吗?”
“若依照你所说,那人在定朝树大根深,没什么做不到的。”玉贤语气强硬,只因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何到现在都没收到一封信,唯有的原因便是池楼截住了所有的回信。
听了这话玉回才算是明白了,玉贤今日前来是为质问他的,他怀疑自己同池楼私自联系,暗中勾结,是另有所图。
“池楼此人动摇与否且先不论,这弘光阁守卫重重我要如何与他取得联系?皇兄当也知道,除了定朝的守卫尽是胡将军的手下,我如何能劳动他们行我方便?”玉回慢条斯理地说,语气并未有一丝急促,“一封信在路上不知道要经多少人的手,兄长不妨让心腹跑一趟来得更快。”
玉贤垂眸,像是在认真思索玉回的话。玉回飘零在外多年,于军营朝廷皆无助力,况且他抢了玉翰的机会,胡景行定然是不会帮他。再说池楼的此人立场目前存疑,如此想来,他应当是没有机会与父皇再有联系。
“不是我疑你,眼下我们孤立无援,我也只是着急。”玉贤有些气馁,他还从未陷入过这样的困顿中。
玉回静静打量着他并未出言安慰,只是见他再不提自己与池楼的事便猜他应当是信了几分,想了想又说道:“池楼的事情我再想想,若有了办法会立刻告知皇兄的。”
玉贤也想不出办法,闻言再不肯也只能点头了,临走了他又道:“派人回朝的事情我会安排好的,这几日你就多留心监卫司的动向。”
“嗯。”玉回送玉贤走到了门口,“皇兄慢走。”
阿连见玉贤走远了便凑上前来,看着桌上的膳食问玉回,“殿下还用早膳吗?”
“让人收了吧。”
玉回被这么一搅和也没了胃口,他靠着窗边坐下琢磨起回信的事情,眼下他也疑惑为何到现在鄢朝音信全无,回信没有连送信的人也不知所踪,莫不是真出了什么差错?
“能出什么错呢……”
玉回想着,脑海里飘过无数的可能,突然想起了胡景行说过的话,心脏骤然暂停,吓出了一声冷汗。
他猛地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可刚迈出殿门便又退了回来,这一切都只是他的臆想,并无其他佐证,这样贸然去找玉回只会害得胡景行与他们离心,那他们的处境便更艰难了。
玉回冷静下来后又慢慢退回了屋内,他摸索着椅子坐下来,看着屋外的太阳逐步攀升,洒下的日光漫进屋内,从他的鞋尖延伸到手心。
将近午时,他开始变得不自在了。
两年的时光过去,月喜如今已经十七岁了,正是漂亮又纯粹的年纪。玉回突然想起来,重逢的话,自己应该给月喜送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