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这句话时,沈晗霜其实并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觉得诧异,还有些无奈。
她知道祝隐洲很在意自己,也会在意她和旁人的来往。
但沈晗霜没想到祝隐洲不仅会因为江既白在沈家用了一顿饭而吃味,还会因为她提起受了伤的陈兰霜而说出这种酸溜溜的话。
可她的话音刚落下,沈晗霜便看见站在自己眼前的祝隐洲倏地变了神色。他难掩慌乱地同她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想干涉你和谁来往。”
“满满,”他的声音和语气都不自觉放得极低,“对不起,我方才一时没有忍住。”
祝隐洲神情专注地看着沈晗霜,唯恐自己会遗落她眉眼间的任何情绪变化。
“你别生气。”祝隐洲缓声道,语气有些闷。
沈晗霜怔在了原地,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似是生怕她会因为他方才那几句话里的醋味而生气,而不喜,而将他从自己身边赶走。
祝隐洲情绪中的慌乱、不安和忐忑都迅速像潮水一样将他吞没,让他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她没想到自己一句调笑的话,竟会让祝隐洲紧张成这样,几乎到了卑微的地步。
没来由的,沈晗霜心底忽然觉得有些堵,还有一点疼。
片刻之后,沈晗霜才认真地同祝隐洲说道:“我没有生气。”
“你不用这么紧张,”沈晗霜斟酌着词句,尽可能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若我生气了,或是不喜欢你说的什么话,不喜欢你做的什么事情,我都会同你明言。”
他们以前有太多应该同对方说清楚的话却没有说,沈晗霜不想让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遍。
“我担心你会觉得我是在干涉你。”祝隐洲轻声解释道。
他知道,沈晗霜很有主见,不会愿意自己被人干涉或限制。
沈晗霜抬起眸子看着祝隐洲,声音平稳而笃定道:“但我们都知道,你不会这样做。”
想做什么,愿意和谁来往,没有任何人能够左右沈晗霜的决定。沈晗霜的家人和好友都不会阻拦她,至于祝隐洲……
沈晗霜其实感觉得到,祝隐洲虽然会在意,会忍不住吃味,却同样不会横加干涉。
他不仅从未阻拦过沈晗霜去做想做的事,去见想见的人,还多次为她扫清障碍,增添助力。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误会你的用意,也不会因此对你生气。”沈晗霜柔声道。
祝隐洲心底的所有晦暗情绪都被沈晗霜话里的温和与耐心抚平。
“好。”祝隐洲下意识答道,眼神仍然一瞬不错地看着沈晗霜的面容。
她说着这些话时,眉眼间没有任何厌恶或是不耐的神色,有的只是一目了然的从容与温柔。
祝隐洲很清楚,自己其实没有身份去在意沈晗霜和谁见面,也没有资格因为她关心别的人而吃醋。
但沈晗霜包容了他师出无名的占有欲。
祝隐洲听见,自己胸膛里那颗心脏跳动得像是疯了一样,既沉重而用力,又轻盈而雀跃。()
两人之间忽然便陷入了一阵有些暧昧的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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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沈晗霜轻咳了一声,调整了一下心绪,语气轻松地提起,“你还是得赔一串漂亮的风铃给我才行。”
“在那之前,我不会再见你,也不会同你说话。”沈晗霜故意言之凿凿地补充道,“今晚只是个意外。”
祝隐洲知道她是想调整眼下的气氛,便也顺从道:“好,都听你的。”
沈晗霜很快便神色认真地抿紧了唇,一个字都没再说,随即转身不再看祝隐洲,径直往沈府内走去。
她感觉得到,祝隐洲一直凝望着她的背影。
甫一跨进沈府的大门,沈晗霜便远远瞧见了一道似是已经在廊下久等了的身影。
是她的堂兄,沈居闲。
沈晗霜忽然莫名有些心虚,轻声唤了一句“二哥哥”,走到了沈居闲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