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恼恨无比,他想要用手堵住不争气的嘴,但双手早早就被蛇儿叼着了,又麻又痛,根本使不出劲儿。他只得死死咬住自己的唇心,免得发出那种猫儿般的声音,更免得让元幼平这小魔头得意。
“好难打开啊……”
他听见那小畜生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咕哝,双眼恨得迸出血丝。
可他的头颅被她捧在手心里,睫毛都挨挨挤挤到一块儿。
湿润,瘙痒,古怪。
令他崩溃。
蟒蛇进食一次,她就亲他一次,顺势荡着上来,她太过活泼,又太过主动,都不知道亲了多少回,把他的皮儿都给亲没了。
练星含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但一次次被她牵着鼻子走。
她的唇儿贴着他,用热热的水汽说话,眸星灿亮得惊人,“你是我的吧?是我的吧?从现在到死去,都是我的吧?以后可不能让别的碰你了嗷。狗杂种,你答应了是不是,答应你就点点你的小狗头。”
她娇娇骂他,又娇娇欢喜他。
练星含没有多余的力气应付她,他被反反复复地抛起,坠落,掩埋,死去。
“唳——!!!”
()巨鹰的叫声惊醒了他。
练星含本能抱住离他最近的热源,才发现自己的手环着对方的脖子,脚脖子也跟蝴蝶霜刀一样,开了刃,绞住对方的腰。
蛇蛇边爬着,还很恶意戏弄,“哎呀,那鹰儿好像抓着的是你的姑娘欸,怎么办,被看到了呢。”
换做小时候,练星含肯定狠狠扑上去,咬掉她耳朵。
但现在他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莫名的,他觉得有什么碎掉了。
他再也不是那个纯粹的少年了。
再也不是穗穗姐姐所期待的那一捧月光。
他……已是那种糟糕的,成熟的,可怕的、肮脏的人夫了。
练星含别过脸,眉眼的艳色浓烈得惊人,眼尾却滑出了一滴晶莹的眼泪。
萝萝:???
她凑过去,试探性亲了一亲少年魔种的泪珠,他似乎放弃了抵抗。
好奇怪喔他。
等阴萝再次把人带回来时,已是半个时辰后了。
鹰场里血迹淋淋,求饶的声音越发微弱。
江双穗那边却很热闹,似乎成为了好几只巨鹰的争抢对象,被它们抓来挠去,后背血肉模糊,她连哭都没有力气了。
直到。
那只棕色巨鹰叼着她,从高台滑过,江双穗跟练星含打了一个照面。
后者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跟她对视,反而垂下了眼眸。
为什么要避开她的眼神?
江双穗脑子昏蒙了一瞬。
他心、心虚了?!
少女直觉这个属于她的少年变了,在她不知道的时辰里,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蜕变。
少女少男本该是紧密相联的命运,被外来者用斧头生生劈出了一个鸿沟。
她生气,愤怒,又无可奈何。
这战俘美少年原本是垂着一头黑练似的发,现下竟然捆束了起来,捆得也不紧,很松弛,耳边似坠下一轮小弯月,而原本阴狠刻薄的唇部,同样褪掉了一丝暗沉老成的红,像是被剥开了壳,露出鲜嫩的本色。
变化的最大的,约莫是他的眉眼,蜜蜡浸润过似的,招摇着一种阴毒美艳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