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捧起,再重重摔落,不愧是她的黑心舅舅。
外界传的甥舅狼狈为奸可一点儿都没有错,这位元副相有着一副菩萨秀软面容,声嗓也像是雪山下的流泉,清润温柔,“本想着江氏喂养你有功,厚待她们自是应当,可这人心不足,竟想踩着我心肝外甥女一步登天,舅舅也只好让她们先过一过奈何桥了。”
元副相折磨人的手段多着呢,像这种捧杀的软刀子,他向来是递得不动声色的。
事后人没了,他的手还干干净净的。
阴萝笑嘻嘻地说,“还是舅舅宠我,大概上辈子恩慈是舅舅的小情郎吧。”
元副相眉梢轻抬。
“你怎么不说你舅舅上辈子是个杀猪的,这辈子跟在你后头胆战心惊,净给你这个祖宗收拾摊子了。”
姑奶奶可不认,“什么胆战心惊的,我看舅舅您是乐在其中,恨不得我捅破了天,您在一旁好看热闹呢!”
江氏见这一对尊贵的甥舅交头接耳,莫不是商量着要怎么了结她?!
乳母胆子都要吓破了,慌忙捉着江双穗的手,高声道,“要杀,要杀您就杀这个小骚蹄子好了,这个惹祸精儿,明知道练国的小子是您的眼中钉,她非要跟您做对,偷偷去瞧他,搂他胳膊,给他伤药跟吃食,还一嘴儿的甜蜜话。”
江氏也悄悄跟过几回的。
那时候的她也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万一这小儿又复了国,那她女儿岂不是那一人之上的王国夫人了?
遂替江双穗隐瞒,而且扫清这丫头马马虎虎留下来的破绽。
现在江氏当然不会把自己供出来,只一昧推脱到这惹祸精儿的身上,“年纪小小的,也不知道是哪里学得这些花招儿!打小就爱勾缠男人!”
“娘——!!!”
江双穗没想到还能这么难堪,她呜呜就哭了。
元舅舅对他外甥女说,“她那干嚎,没有你哭得乖乖可怜。”他促狭,“你淅淅沥沥的,比泄洪还凶。”
阴萝:?
舅,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喊一嗓子舅舅薨
了?
外甥女气势汹汹揪住了自家舅舅的黑纱冠帽,“舅舅你是不是不行呀,怎么还让他们喘着气儿恶心我呢?()”
这是要收拾案板剖杀鱼鳞的意思了。
元副相也礼尚往来,拽了一下外甥女那条抹额尾端的金球小铃铛。
哗棱。哗棱。哗棱。()”
第一响,弓箭手就位。
第二响,射程估算,瞄准目标。
第二响,射杀!
“咻咻咻哧哧哧——!!!”
伴随着凌厉的破空声,漫天箭雨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陛下,小心!!!”
元家大小魔头出动,蛊祭司哪里还不知道陛下截取的情报有误!
特别是元家那个小魔头,不但穿了一袭英气逼人的红蟒箭袖,还梳了两根又粗又黑的螯尾辫子,活像是盘了两条黑毒蝎在肩头。
娇小,美艳,但从里到外,都是一篇傲慢颂诗。
瞧着就是有备而来,守株待兔。
而他们就是金笼子的一窝兔子,看似逃离了禁锢,却不知这只是上位者另一种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