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的意中人,她是……她是神女。
而我,而我,我是魔,是污秽,是罪不容恕的存在,是她刀下的一桩装裱盛世的功绩。
是经世传颂后的一则散漫笑谈。
仅此而已。
谁会在乎在这场劫难里,魔种是否柔肠百结,爱上了神女?
“今祭魔种,献骨天下——开我仙朝纪元!”
仿佛又回到了初见那一日,那小王姬身披红长衣,手挟幼平刀,在烈烈天光下,劈开了他舅舅的头颅。
噗哧。
鲜血如莲开,溅了他满瞳。
原来那一刹那心瓣的颤动,是真的,是他经久欢喜的起始,只是他不敢认,以为那是憎厌。
练星含忽然暴起。
阴萝正要一脚踢开,却见他旋身,发梢的铃舌哗棱响动,雪颈辗转,寸寸吻过她的刀刃。
“噗哧——!!!”
又是一池血莲开败。
练星含缓缓坠落,却露出一个少年的快活微笑,“元幼平,我听话了,我乖乖听你的话,我不再祸世,我乖乖去死了,所以今日,大昏,喜酒……记得,要,要喂我喝……我要喝很多,很多……醉死了,再也,不醒来。”
其实他最想喝的是姑娘酒,当他姑娘出生的时候,为她煮上一锅甜酒,埋在池底,等她嫁人之际,再与亲朋同享这一份喜庆。
他想给他的神女,生一个康健活泼的王太女。
他们同坐高堂的那一日会是怎样的呢?他只要想想,便脸颊发热,无法自拔。
可他的神女手指捏着银亮白绫裙,呶呶地抱怨。
“啊,脏了呀。”
便拖过他的头颅,往他还算干净的脸颊擦拭着裙摆污血。
练星含的身体一点点变冷,视野一点点变暗。
很暗了。
他要看不清那条归路了。
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瞬,少年魔种指尖浸血,颤颤挟住了那一块软裙。
“……元幼平……最后,最后,你抱抱我……抱抱我们……”
大暑日,蝉脆烈,风唤了我的名字,要把我永远留在昨日的身边。
我不惧死,也不惧暗,可是元幼平,你要抱一抱我,抱一抱我,像传说落幕那样,让我在你胸怀中间,像落雪芦花一样柔软睡去。
长梦里我为你跳着风舞,吹着芦笙,我们子孙满堂,喝着同一碗姑娘酒。
所以元幼平,你抱一抱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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