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定元年,元武阙镇星台献祭魔种,七十七世煞气化为一国磅礴气运。
国中臣民一夜之间生出灵根,昌运充沛,乾坤始转。
登真由此进入仙朝纪年。
康定三十八年,真定元武大帝迎红练旧王族练月妃为后,愿意消释从前两座天下的隔阂。
五原化外之地受此恩惠,甘愿为臣属,入仙朝版图。
举国大赦。
新婚之夜,练月妃长发及腰,她换下了那一身送葬似的白练长裙,描黛眉,妆红唇,更披了一层耀光金纱,冰肌玉肤,国色天香,宛若一则惊世传说,阴萝凑近闻她脖子,“姐姐,好香呀。”
练月妃冷清倾城的容颜泛开一丝笑容,花烛斓照眉眼,她敬了一杯酒,“圣主,这一杯合卺,妾替含儿饮了。”
阴萝:“?”
又创我是吧?
她气呶呶坐在床边,“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他都死了三十八年五个月十五天七个时辰,尸体都臭啦!”
练月妃不紧不慢拆下金纱,与她并坐,又将她腕臂的金暗花披帛剥开,“是么?妾还以为圣主保全了我阿弟的尸身,好日日赏玩呢。”
阴萝:“???”
我是那种玩人尸体的坏蛇蛇吗?
我只是好奇摸了摸罢了!
谁让魔种的尸体都跟别人不同,他死在最爱阴萝的那一刻,虽然爱恨浓烈,面容并不可憎,反而脸颊,唇肉,甚至膝盖后的隐秘之地,都泛着一种春时雨淋漓的粉光,像是从坚冰里慢慢透出来的殷红。
阴萝摸上去的时候皮肉还很紧。
三十八年过去了,魔种的身体依然没有一丝松弛。
练月妃的年轻姿容同样凝定在三十八年前,如今她伴了仙神道,愈发的缥缈若仙,恍若天上妃子,与阴萝勾手交杯的时候,似摇落了满池的温柔,“圣主先杀我舅舅,后杀我阿弟,日后若有机会,定取圣主的头颅。”
她这么说着,却轻轻拂开阴萝额前那一簇软篷篷的胎毛,眼眸流转着星火。
“只可惜我是女子,不能让圣主死于波澜之中。”
阴萝才不管她杀不杀的呢,伸手抱住她,“姐姐,我们安寝吧。”
能抱着美人姐姐入睡,她想想就高兴。
练月妃则是指根抵在她的唇瓣,“圣主,你若真想要我,月妃自当奉陪,只是你对我,与我阿弟不一样,眼里根本没有半分欲念,你只是觉得好玩,想要我陪你玩一玩,如此轻慢,连情都不算,你又何必侮辱月妃?”
阴萝嘟囔着,“真情都是见色起意,再日久生情罢了,我们都没试过,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练月妃只觉得她一团儿孩子气,哪里还有平日里阴戾霸道的模样。
她细长的手指捧起她的脸,在额心轻轻一吻。
阴萝觉得痒,笑嘻嘻往她怀里钻。
练月妃低笑,“还是个未开窍的小女神呢。
康定七十年,元帝八十八岁,于太平坛封禅。
阴萝又顶起了一头小白毛,编着一根粗厚的蝎螯辫,仍是少女的稚艳面容,率领着群臣仙官,摆着腰肢,摇头晃脑地上山,身边是她随侍的雷家三姐妹,她们头发乌黑浓密,身体康健,同样停留在了最年轻的境界。
她们担忧地围着阴萝身边,生怕她一把老骨头了磕着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