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蛇陷入沉思。
难道是她太过迂回了?她跟这几位妖魔皇兄斗得要死要活的,又是割肉又是告密又是落井下石,她怎么就没想到把玉玺粗暴抢过来呢?
“小笨蛋!小笨蛋!小笨蛋!咯咯!小笨蛋!”
此时,街边的鹦鹉扑闪着翅膀,发出尖锐的笑声。
阴萝眯眼。
什么玩意儿?你个笼中彩毛鸟儿,还敢嘲笑你蛇祖宗?!
作为一条鳞片小蛇,她平等地歧视一切长毛的生灵!
蛇祖宗恶狠狠盯着那头鹦鹉,“把它买下来!今晚年夜饭就吃鸟了!”
宴享提醒,“您今夜还要进宫赴宴的。”
阴萝坚定,“那就当夜宵!”
宴享当然不会违逆她的意愿,他解开钱袋,亲自走进小铺里,惹来周围一片惊惧,像是不敢相信。
当事人却是愉悦的。
他很乐意为他的小公主尽犬马之劳,再琐碎的事情也愿意亲力亲为。
宴享并没有太在意店家那惨白的脸色,温声地说,“开个价,我家主人要吃鸟。”
店家颤颤巍巍,“不,这鸟,不卖的!”
他狭长眼皮微微一撩,寒光乍落,尾音薄如刀刃,“啊?你不愿意?没关系,你儿子当鸟被吃也是一样的。”
店家:“……”
于是没过一会儿,那嘴贱鹦鹉就落到了阴萝的手里。
阴萝狐疑看他,“你没恐吓人家吧?”
猫猫委屈,“怎么会?殿下小看奴婢,奴婢都给钱了。”
阴萝没再追问,他们呀,都是半斤八两的黑心狠货。
得,谁也别笑谁。
蛇祖宗从笼子里抓出来这个胆大包天的臭鸟,她戴着一套黑绒珍珠手笼,凶狠挤压揉捏,把那鸟胸脯给挤成一枚毛茸茸的彩球,再把它那聪明的小脑瓜狠狠按压下去,她横着脸,“没有脑袋啦,你才是小笨蛋!”
宴享就在一旁,看着她顽,那暗黑手笼把她的皮肤遮得严严实实的,偶尔才吝啬露出一小块幼嫩水梨般的骨头。
真不敢想象,要是殿下这一双少年的手,能像玩鹦鹉一样玩遍他,那该又多欢愉?
宴享眸光陷落,真是不识趣儿的鹦鹉,竟然还敢抗拒殿下,若是他,此刻肯定昂着首,眼窝含泪,亢叫出他最爱的名字。
岁除当晚,宫中设大宴。
阴萝靠着自己聪明的脑瓜子想了一遍,宴无好宴,那群小贱人肯定扎堆来对付她,于是把她的大弓、箭筒、暗器、毒药,以及杀人埋尸的金铲子都给带上
了,主要是腐骨水不划算,在黑市炒到了一套宫殿十三台的高价!
万道老母啊!这是活活要小蛇霸王的命!
还是原始埋尸更有性价比!
当阴萝面露凶光走进金波殿,不管看哪一个都像是埋尸对象,原先热闹的场面霎时遇冷。
诸臣默默扭过了头,内心高声尖叫:别看我!我不是人!我不存在!
阴萝按照排位,跟六皇子李降戾坐到一桌。
这臭鸟脑子不行,身量却是优越高大,蜜黄的灯色给肌肤添了一层暖意,披着华贵天家的联珠簇血狮子锦,劲腰挺瘦,还扎了一把小狼尾,双耳戴着澄澄金环,悬空一排玛瑙血珠,侧脸英俊干净,瞧着威风坏了。
阴萝坐下去,脑袋矮到他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