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理由么,他现编就行了,何必多费心思:“小栖,你要知道,要想给一枚普通的鳞片赋予保护作用,是需要往其中镌刻阵法咒文并且加以炼制的。我妖力使用过度,用在禁制上面的精力自然便会减少,你若拿这种理由深究我是否背着你拔了鳞片,岂非有些牵强。”
“好了,”相允凝一点点顺着小猫脊背处微微炸开的毛,他微微勾起唇角,风轻云淡道:“小栖,相信我,我比你想象中的要无所不能。”
这种话真的太狂妄了,可是这话若是从相允凝嘴里说出来的话,听栖便又莫名觉得理所当然。
本该如此的,相允凝这般凛然不可侵犯的人,就该高高地待在云端,不会被任何人拽下来,睥睨众生,无人敢轻易冒犯。
小橘猫盯着相允凝那张完美得赏心悦目的脸,看得一时之间晃了眼。
这种目中无人的模样……真是该死地吸引猫啊。
小橘猫承认,他的审美可能真的有点受相允凝影响,见过相允凝的脸,被他如此尊重又爱护地对待过后,就连听栖曾经视作相依为命的亲人一般的顾息,都显得像个拙劣而不合格的陌生人。
听栖骤然惊觉,自己若是在相允凝面前变成猫形,则之后的大半时间都只会在相允凝的身上,不是趴他肩膀上看东看西望风景,就是躺他怀里睡大觉,还能免费获得顺毛和摸摸服务,舒适得不能再舒适了,听栖如今自己回想起来,高低都得骂自己一句过分。
还有一个相允凝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的地方。小橘猫以前和相允凝对视的时候,很喜欢一直盯着相允凝那双冰蓝色的眼眸看。
因为他总能在相允凝的眼睛里面看到他自己,也只会看见他自己。
相允凝从来不会主动挪开目光,只会专注而安静地回望回来,等小猫自己看够了转移注意力的时候,才会略感遗憾地揉揉他的耳朵。
那时候听栖不他的意思,可是如今却莫名觉得,那好像在遗憾自己不能把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全部放在他身上一样。
而听栖恍然想起以前自己珍视如命般的两百年生活,每次看见顾息,他不是在修炼,就是在炼器,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杂和深奥,他大部分时间都看不懂,只觉坏东西应该有很多心事,所以自己要加倍懂事乖巧。
现在想来,对于坏东西而言,一只随身携带着救命药的小猫咪天天在他眼前晃,他还得一直忍着不动手,可不就是有很多心事么!
本来没有估计都能憋出一大堆来。
无论怎么比,冰冷鱼都好得不能再好啊。
小橘猫折了折耳朵,开始在相允凝的身上玩钻迷宫。
这么好的冰冷鱼,受了伤肯定不可能给别人知道,所以他如今还得肩负起重任,绝对要纠正冰冷鱼这种不重视自己身体的行为。
想到这里小橘猫又生气了。他对自己的直觉向来自信,因此始终认为相允凝一定是隐瞒了自己什么东西,所以无论相允凝如何哄骗,听栖都不肯放弃在他身上寻找端倪。
那枚鳞片和听栖见过的鳞片都不一样,相允凝鲛人形态上半身的鳞片更为细密一些,颜色均匀,样式完整,乍然看过去还会被折射出的光晃到。
然而相允凝给他的那片鳞片整体更为宽阔,呈现出炫彩的幽蓝,触感冰凉光滑,根部雪白,整片鳞片的边缘甚至还泛着隐约的金色,必然不是什么普通的鳞片。
既然相允凝铁了心不受小橘咪的诱惑,听栖只能自己扒他衣服了。
相允凝的手腕处佩了玄铁护腕,鲛绡织成的玄色外衣闲适地覆在其上,小猫钻进里面,伸爪挠了半晌玄铁护腕都没能成功挠开,气得原地追着尾巴转了三圈,最后泄愤似的咬了一口相允凝的外衣。
相允凝好整以暇地撑着头,看着小橘猫在自己身上玩来玩去,见小猫挠不开自己的护腕,甚至还好心地出声道:“要我打开么?”
“……”
小橘猫认定了他在说风凉话,自动自觉无视了相允凝要帮忙的意图,甚至还抬爪按住了相允凝作势要解开护腕的手。
猫生气了,猫认真了,猫今天必得扒了这只坏鱼的衣服看个究竟。
不论什么鱼,掉了鳞片都不会这么快生长出来,距离上次相允凝闭关,自己强闯禁制至今连三个月都不到,这枚鳞片若当真是从相允凝身上生生拔下来的,那伤口肯定没有这么快长好。
据说鲛人族都会长有一枚逆鳞,用以保护身上最为脆弱的地方,其中承载了鲛人从小生长起来积攒的修为,普通鳞片生长的周期尚且漫长,逆鳞更是悠久。
小橘猫瞬间就有了目标,小猫顺着男人的手臂,一点点爬上了他的肩膀,凑到他颈间嗅来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