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什么?
梁序笙睁开眼睛,瞥到还没结束的影片,登时打了个激灵,伸长身子啪的把投影关掉了。
他翻了个身背对阮寻澜,困得迷迷瞪瞪,却还是要小声讲出在意了一晚的话:“我不是女人。”
“谁把你当女人了?”阮寻澜轻声笑,在他额上落下一吻,“睡吧。”
一室混乱就此方歇,阮寻澜借着幽暗的夜灯在黑暗中静静描摹着梁序笙的睡颜,如此重复了两三遍才起身颇为不舍地擦拭掉他腿间的狼藉,又将满地的物品归置原位。
拧动门把出去前,他对着寂寂夜色中安静睡着的人悄声说:“晚安。”
出了门一转身就看见对面站了个人。
阮寻澜唇边的笑意收住了。
梁儒海一身黑色西装外套,几乎与浓黑的夜色融在一起,正站在楼梯的最上一阶,若有所思地看向他身后那扇门。
7
阮寻澜只用一息就调整好了神色,重新挂上那副滴水不漏的浅淡微笑:“你回来了。”
梁儒海将目光移到他脸上,话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小笙房里?”
“晚上的水果切多了,我给他送一份。”阮寻澜不急不缓地走到他身边,自然搀过他的臂弯,“你也知道的,小笙还不太能接受我,我不希望你夹在中间为难,想尽可能跟他打好关系。”
梁儒海是个极好懂的人,习惯将自己置于中心地位,乐得看周围人把他当权威,阮寻澜深谙此点,三言两语正中靶心,梁儒海轻易就被取悦,当下不疑有他,乐呵呵地握住阮寻澜的手:“他生性娇纵,心气大,不用惯着他。”
阮寻澜没有接话,进了房间,帮着他脱了外衣,问道:“我去给你接水倒药?”
“好。”
卧室用一面高大的红木书架隔出两个空间,里间占比较大,用来就寝。外间则设了矮柜与沙发,方便办公。柜子顶部放置了透明药箱,里头装着各色药瓶,有应急的也有专用药。梁儒海这些年花天酒地,早亏空了身子,偏还不知节敛,近两年上了年纪各种毛病也接踵而至,只能靠吃药养着。
阮寻澜将常用药按量取出来,倒好温水一并送到他手边。梁儒海吃过药,拍拍身侧空的床位,示意他坐上来:“下周有个重要的项目要谈,我出差一阵。”
阮寻澜向后倚在床头,随口问:“要去多久?”
“快的话一周,这是个大项目,若是谈成了,给公司带来的利益只多不少。”梁儒海当他是不舍,许诺道,“我尽量挤时间,忙完就回来陪你。”
“谈项目要劳心费力的事不少,你忙你的,不用赶着两头顾。”
“好,还是你会为我着想。”梁儒海被哄得心花怒放,心痒痒地倾身靠过去,“今晚……”
阮寻澜微微后仰,面不改色:“今晚有点累,时候不早了,我们早些睡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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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于梁序笙而言漫长又短暂,以禁忌为底色生出的刺激如藤条般生长,理智负隅顽抗,却还是从煎熬中偷尝到了欢愉,两种相互矛盾的极端撕扯将分秒都拉得很长,可醉酒后的身体疲倦而乏力,尚未想过事情该如何收场,眼睛一闭就让一夜溜走。
醒来时天光大亮,混乱的碎片断断续续挤入脑海,他的第一反应是去看身下。
衣服都妥帖地穿在身上,腿间干燥清爽,半点没有纵意过后的迹象。
检查完自身,梁序笙又起身环视房间。日光透过白色薄纱窗帘将一方空间照得亮堂明净,地板上空空如也,只有光线下无所遁形的尘埃在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