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序笙看了眼那道明快的背影,不屑地嗤笑一声,转身出去外面等着。
坐进车里,阮寻澜将打包好的早餐强硬塞进他怀里:“这个你带到学校里吃。”
“我不吃。”
“别耍小性子,不吃早餐对胃不好。”阮寻澜温声劝说,倾身扯过安全带想要帮他系上。
“我自己来。”梁序笙闪身躲过他的手,扯过带子自己扣好,“这里又没别人看着,你不用再装,不累吗?”
阮寻澜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了他一会儿,眼里装着梁序笙看不懂的情绪,梁序笙暂且将其理解为把戏被拆穿后的尴尬。
他想要再深入探究这种窘迫时阮寻澜已经敛起了思绪,收回的手转而去压他头顶翘起的乱发。
“小笙好可爱,怎么总是毛毛躁躁的。”阮寻澜弯起眼睛如是评价道。
被莫名其妙夸了的人猛地生起一阵恶寒,表情扭曲:“你别这么叫。”
隔了一秒,他犹觉得嫌恶,狠狠搓了搓胳膊继续补充:“怪瘆人的。”
阮寻澜人生得惹人烦,车技倒是很好,车子平稳地停在沂大门口时离上课还有五分钟。
比梁序笙预估的快了不少。
他急急忙忙解了安全带想要下车,阮寻澜看着车外来往的学生,突然意味不明地说:“话说起来,我跟小笙还算校友呢。”
梁序笙没空听他忆往昔,也没细想他话里的意思,敷衍地“嗯”了几声,潦草接话:“那真是不幸。”说完也不去看车里人的表情,潇洒地关了车门甩身离开。
车窗升起,黑色的轿车缓缓开走,梁序笙躲在校门后,确认阮寻澜走了才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前走了一段路,伸手一抛,将那份早餐利落地扔到了垃圾桶里。
像是解决掉了一块烫手山芋一般,梁序笙心情轻松了不少,哼着小曲往教学楼走去。在一群踩点的大学生中,他眼尖地瞥见了一道悠然的身影。
梁序笙的坏心情瞬间一扫而空,快步追上去打招呼:“潇月姐,早上好。”
秦潇月是他声乐队的学姐,比他大一个年级,现读大四,正忙着考研,眼下她抱着书本,梁序笙猜测应该是准备去自习室。
她生得明眸皓齿,长相艳丽,性子热忱而不失温柔,待人处事周到大方,梁序笙刚加入声乐队时得了她不少照顾。秦潇月是个极为独立飒爽的女生,能力出众却不张扬,规划性和执行力都令他人望尘莫及,梁序笙在欣赏她横溢的声乐才华时也不由偷偷生出了点钦慕的心思。
“潇月姐,关于下个月校庆表演的事,我还有些不太了解的地方,我们可以找时间聊聊细节吗?要不今天晚上——”
话还没说完,上课铃声催命般响起,硬生生打断了他的下言。
梁序笙懊恼地蹙起眉,听见秦潇月问:“你要赶去上课吗?关于晚会的事我们晚点再细说?”
她笑着晃了晃手机,示意微信上聊:“再不走你好像要迟到了。”
梁序笙呆呆地看着她唇边漾开的小梨涡,脸微微一红,应道:“好。”
他在女生带笑的目光中仓促跑开,全然没留意到百米外的校门口斜对面停了辆黑色的轿车。
车内的人从看到他扔早餐起眉眼就冷了下来,这会儿神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阮寻澜独自坐了一会儿,最终面无表情地重新发动车子,当做什么也没看到似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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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序笙赶在铃声的末尾跑进了教室,顶着班主任有意无意投来的目光在最后一排落座。
他装模作样地掏出书本,刚呼出一口气就被引入课题的班主任叫起来回答问题。
终究还是难逃一劫。可想而知,接下来的一整节课他都被针对了,每次点人回答问题时必有他的一席之地。梁序笙一节课上得心惊胆战又心烦无比,连手机都没能摸到几次,只能在内心暗暗咒骂阮寻澜。
都怪阮寻澜,非得拉着他讲话,要不然也不至于迟到。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梁序笙急切地拿出手机给秦潇月发消息。
这次的校庆晚会他跟秦潇月有个合作曲目,他负责弹琴,对方主唱。两人此前已有过磨合,但仍有些细节问题需要对一下,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想以此为借口约秦潇月晚上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