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蓝没想那么多,她配合公检法办案,她也尽力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
但最主要的还是保护好自己。
正如某些时候会有当事人在她面前叨叨,担心法官被对方当事人收买,从而做出不利于自己的判决。
姜海蓝总是无奈一笑,“法官对案子终身负责,为了对方出的一点钱,给的一点好处,违规操作,将来要是出事了,他们可是要承担责任的,多不划算!”
她身为律师也一样,要是因为一些违规操作把自己搞进去,不能继续当律师事小,违法违规要坐牢事大——她亏大了好吗!
律师会见室里,姜海蓝右手执笔,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的当事人,等待对方先讲一遍案情。
汪昀飞做回忆状,“今年的四月份,大概是四月二十三号吧,我表哥,也就是和我同案的刘斐来找我,叫我和他一起到云水县玩,我就和他一起开车到了云水县。”
姜海蓝问,“刘斐现在被关了吗?”
汪昀飞说:“是的,他也在这个看守所里,就是我们被关在不同的监室。”
姜海蓝又问,“车子是谁的?你们谁开的车?”
汪昀飞回答,“是我表哥的车,我和他过来,我开了一段,他开了一段。”
姜海蓝点点头,“到了云水县以后呢,你继续说。”
“我们到了云水县后,我和我表哥开车在街上玩了半天,晚上,我表哥开车带我去了一个工地,我表哥说那里的钢筋都是不要了的,我们弄点去买。”
汪昀飞想了想,“当时是晚上九点多,不到十点,具体时间我不记得了。”
姜海蓝问,“你们弄了多少钢筋?”
汪昀飞说:“弄了五六捆吧。”
姜海蓝问,“然后呢?”
汪昀飞继续说道,“我们把钢筋放在车上,开车在街上转了一圈,后来我表哥开车到一个收废品的那里,把钢筋都卖给了他。”
姜海蓝下意识地转了一下手中的笔,“你们卖了多少斤钢筋,你记得吗?”
汪昀飞说:“我不知道卖了多少斤,是我表哥卖的。”
姜海蓝问,“卖了多少钱?”
汪昀飞皱了皱眉,“卖了两万多块钱吧,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那个老板是vx转给我表哥的。”
姜海蓝问他,“你得了多少?”
汪昀飞说:“我表哥转了一万给我。”
姜海蓝点了下头,“钱你用了吗?有没有退给警方?”
汪昀飞连忙点头,“云水县的警察通知我来公安局,我把钱退了,一万都交给了他们。”
——
狄仁杰面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他道,“那小子没说实话。”
按照他的说法,他可实在是无辜得很。
他表哥叫他来一起偷东西的,偷了之后也是他表哥带着一起去卖了。
卖了多少
斤、卖了多少钱,他都不知道。
这听起来未免太假了。
不过也可以理解,姜海蓝问的是这个犯人,犯人眼里自己自然是没做什么不得了的事,就算杀人放火了也会觉得是别人的错而不是自己的问题。
狄仁杰看向姜海蓝,年轻女人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她始终语气温和地和犯人交流。
狄仁杰觉得有点意思。
该说不愧是做律师的吗?
犯人为了脱罪,或者为了律师能给他减轻罪行,和律师沟通的时候只说些对自己有利的,隐瞒了一些对自己不利的。
但律师不管是否看出来了,都没有在犯人面前表现出来。
这就是律师的职业素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