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家,一名黑色长发的女子在烦躁地拨打丈夫的电话。伏黑甚尔又失联了。自从两人结婚,男方自愿入赘她家,她才知道自己受骗,这个外表给人强悍感觉的男人一点也不宜家宜室,就是把她当照顾小孩的保姆!“以前一个星期最少接一次电话。”“甚尔这家伙,连儿子的幼稚园入学也不打算管了吗?”伏黑亚纪子听见无人接听的忙音,对丈夫的不满一天比一天强烈。现在好了,一个月联系不上人,伏黑亚纪子无可奈何,自己看走了眼,二婚失利,从单身母亲变成了带两个小孩的丧偶式家庭全职母亲。伏黑亚纪子起身,不得不照顾家里的两个孩子。晚饭时间,伏黑亚纪子端来简易的料理,用微波炉叮一下就好的类型。听见母亲继母的声音,两个孩子走出房门,爬上餐桌的座位。作为继姐的伏黑津美纪要比出生于2002年冬天的伏黑惠大一岁,个头也稍高一点,小小年纪就学会帮母亲摆放碗筷,学会看人脸色,不敢刺激到心情不好的母亲。一家三口的吃饭时间没有聊天的声音。饭后,伏黑津美纪把电视遥控器给弟弟,前往厨房,女人在洗盘子。伏黑津美纪小声问道:“妈妈,惠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上学?”伏黑亚纪子漠视:“今年入学手续没办完,甚尔月初就不见人影,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总不能指望我一个人,明年再说吧。”日本幼稚园要求3~5岁的儿童入学,享受学前教育,一般需要家长提前做准备,竞争好的幼稚园的入学名额。伏黑甚尔没有这方面的意识,伏黑亚纪子也不打算提醒对方,万万没料到今年三月到四月期间联系不上这个人。伏黑惠今年三岁多,错过四月份,无法入学,必须等待明年的入学考试。伏黑亚纪子只觉得父子两人活该。客厅里,有着一个小海胆头的男孩跳下沙发,来到厨房边,听见自己明年才能读书,也没有发出抗议,而是安静地回到沙发,握着遥控器随便翻台。伏黑惠视线并没有集中在电视机上。他年幼,但早熟,知道自己在每一个女人的家庭里都没有发言权。从伏黑惠有模糊的记忆起,他便没有见过亲生母亲,别人都有的,他没有,亲生父亲带着他辗转于不同女人的家里,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偶尔,伏黑惠印象中有几次被女人扫地出门,对方辱骂着他们,说他们是只会花钱的赌鬼父子。看到《蜡笔小新》的时候,伏黑惠的视线还是忍不住模糊一秒,揉了揉眼睛,故事里打打闹闹的温馨家庭与他无缘,他努力忍住那一丝丝淹没身心的恐慌与迷茫。不上幼稚园的小孩子是什么样的人?伏黑惠想象不出来,可是他没有疼爱自己的母亲,唯一的父亲也不管他了。等继母走出厨房,他面对没有血缘关系的母女两人,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外人。不到半年的共同生活让他产生不了安全感,他让出宽敞的沙发,逃避式地回卧室。“我去睡觉了。”既没有喊姐姐,也没有喊妈妈,没有人教伏黑惠这一点。他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当作拖油瓶,被人讨厌,被人嫌弃也是正常的事情。晚上23点,伏黑惠睡在儿童床上,身边连一个玩偶熊也没有,短小的四肢微微蜷缩,没有安全感地抱着被子睡觉,稚嫩的面孔有着父亲伏黑甚尔的轮廓。他的窗户边被人从外面拉开一部分窗帘。两名少年跳窗而入。麻生秋也轻手轻脚来到床边,通过微亮的月光注视小海胆头的脸。禅院直哉定睛一看,果然是堂哥甚尔的孩子!父子俩的血缘关系抹不掉,伏黑惠有着酷似伏黑甚尔的五官,嘴角无疤,发型则随了双亲的另一方——早已亡故的母亲。崇拜伏黑甚尔的禅院直哉没有爱屋及乌,反而对伏黑惠目露狠辣,顾忌着麻生秋也才没有下杀手。禅院直哉见麻生秋也坐在床边给小孩子盖被子,只觉得虚伪!可笑!他打量一圈卧室,发觉这个家庭有够贫穷,内心的求生欲制止了讽刺之语。【“我带你去见他,见到你侄子的时候不许发出声音,跟在我的身边。”】【“做不到?你就死在伏黑惠的房间里吧。”】“……”禅院直哉有满腔牢骚想发泄,然而被提前下了严厉的禁言命令。麻生秋也把伏黑惠的卧室收入眼底。随后,麻生秋也寻找伏黑惠的上学书包,没有找到,多少明白了对方的处境。日本幼稚园四月份开学,伏黑惠已经达到入学年龄,然而重组家庭对此不关心,四月份?伏黑甚尔还在外面沉迷赌博呢,哪里记得儿子的入学日期?禅院直哉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东西,无声地催促对方:【我们去见甚尔的老婆。】麻生秋也翻了个白眼。大半夜,两名少年非法入室,偷窥一位已婚妇女?麻生秋也干不出这种毁声誉的事情,通过伏黑惠的卧室,以小见大,分析出伏黑惠的情况,目前为止,卧室里没有男孩子用品以外的东西。家庭关系一般,父亲长期不回家,继母照顾继子的生活起居,但是没有把继子视作亲生儿子,不缺文具,没有书包……麻生秋也打开衣橱,查看儿童衣服,基本上是黑白灰三色,唯一的亮色是黄色短衫,其次是一件灰蓝色的长袖t恤。麻生秋也的胃部隐隐不适,立刻设下小型的[帐],阻绝儿童床与四周的声音。他捂住嘴,干呕两声,吐出一个湿乎乎的、暗紫色带毛的肉球。禅院直哉:“???”禅院直哉脸色一言难尽,倒退三步:“加茂?你有吃咒灵的爱好?”天呐(),加茂家的嫡子已经变态到这种级别了吗?!麻生秋也懒得理他▂()▂『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取出湿纸巾,擦拭干净嘴角,再让丑宝变大体型,从丑宝的嘴里取出一瓶酒精消毒液,对准丑宝的全身就是一顿狂喷。把丑宝在物理层面消完毒,麻生秋也才允许丑宝爬到自己的身上。“惠——惠——”丑宝第一次无意识地重复除了“妈妈”之外的词汇。伏黑甚尔的驯狗手段比麻生秋也厉害多了,硬生生教会了咒灵认识小主人。丑宝感应到伏黑惠的存在,在麻生秋也的胃里躁动,被麻生秋也放出来之后,丑宝委委屈屈地趴在麻生秋也的肩头,虫状身躯缠绕住十六岁少年纤细、肌肉不发达的身体,丑陋的金鱼眼、婴儿脸朝着伏黑惠的方向:“惠——”禅院直哉更加恶心:“他认识甚尔的儿子?”麻生秋也拍了拍丑宝的脑袋,带它凑近去看伏黑惠:“它叫丑宝,是甚尔驯养的咒灵,以前帮忙照顾过伏黑惠。”禅院直哉的目光一闪,一点就通:“空间系咒灵?甚尔的武器库?”麻生秋也对他阐述事实:“现在归我了。”禅院直哉:“……”可恶。禅院直哉猛然记起一件特级咒具:“那件特级咒具‘天逆鉾’在谁手上?”麻生秋也否认:“在五条那里。”丑宝肚子里藏了一堆碎片。
禅院直哉觉得不对劲,收走武器的人是对方,对方为何要给悟君?“你当初为何不杀……”“打住,你确定要在这里聊这种事情?”麻生秋也制止过度的追问。禅院直哉沉默,心理失衡,莫非悟君和自己的待遇不一样?在伏黑惠的房间里待了片刻,麻生秋也没有满足丑宝与伏黑惠贴贴的需求,把丑宝重新搓回肉丸子,吞下喉咙,没有味道,不用承受夏油杰调服咒灵的痛苦。他们行走于凌晨的街道上,打车回东京,禅院直哉失去反对的欲望。麻生秋也堵死了他对伏黑惠下黑手的机会。命令要多苛刻有多苛刻。不仅如此,麻生秋也和禅院直哉到了东京之后,马不停蹄地寻找合适的租房地点和幼稚园,下达新的命令:“我允许你控制不住杀意,要适可而止,你是他的叔叔,这五年的‘束缚’时间之内,你也只能是他的叔叔。”麻生秋也完全不在乎五年的期限,五年之后,自己想续约有的是办法。现阶段,他要让禅院直哉认清现实。“伏黑惠死了,你就跟着他一起陪葬,伏黑惠残疾,你就跟他一起残疾。”“我是公平的人,主打一个一视同仁。”麻生秋也的说法令禅院直哉倍感屈辱,然后下面的话又令他大吃一惊。“这五年时间,我希望你们和平共处,当叔叔的人能对侄子庇佑一二,所以我也明确地告诉你,伏黑惠并不会()比你地位更高,你们是平等的人。”“你若死亡,伏黑惠也跟着一起死。”“你若残疾,伏黑惠也跟着一起残疾。”“在我看来,废掉大招的‘十影’与‘投射咒法’没有区别。”麻生秋也把禅院直哉的心理拿捏住:“来吧,我们定下新的‘束缚’。”这是禅院家祖传的“十种影法术”……谁拥有,谁就是板上钉钉的少主。禅院直哉难以置信,原本做好五年里阳奉阴违的心理准备,撑不下去就自杀,加茂竟然把伏黑惠的性命与自己绑定在一起,使得他的生命价值与“十影”同等。“你没开玩笑?”禅院直哉动摇三观了,没有立刻定下“束缚”,而是渴望知道加茂的真实想法,获得顶尖智者的认同,“你真的这么认为?御三家公认‘十影’与‘六眼’是同一种地位的人,‘投射咒法’仅仅是近现代出现的新术式,并非禅院家的祖传术式,潜力与上限已经被锁死了。”麻生秋也竖起食指:“首先,我们讲究历史依据,同一种地位的说法来源是数百年前两族族长同归于尽之事,那件事有多少水分,你我一清二楚。”禅院直哉迫不及待:“是历史上无人调服成功的异域魔神‘魔虚罗’导致的!”麻生秋也竖起第二根手指:“其次,‘十种影法术’非常依赖咒力总量,咒力弱,式神弱,伏黑惠的咒力总量预估不会太夸张,与你同时期的水平差不多。”禅院直哉没有注意到侄子的咒力总量,回忆后说道:“好像……是吧……?”麻生秋也放下手指,禅院直哉抓了回去:“你再说下去啊!”麻生秋也戏谑地提醒:“直哉,你最厌恶被人俯视,定下‘束缚’的时候一脸生不如死,我可是在用俯视你的角度谈论这件事哦。”禅院直哉脸色一阵青一阵紫。“你!说!吧!”“伏黑惠没有继承到‘天与暴君’的身体素质,骨骼偏瘦小,体术天赋有限,与其说你畏惧的是‘十影’的成长性,不如说——你畏惧的是有五条悟天赋的‘十影’,一个出生即为神子,战斗天赋强大、咒力零损耗、能觉醒反转术式的‘十影’。”麻生秋也点破禅院直哉的一叶障目:“本质上,你畏惧的是五条悟。”麻生秋也:“我可以保证,世间只有一个五条悟。”麻生秋也:“最显著的证据,三年前,伏黑惠出生,咒术界没有发生失衡的现象。”禅院直哉的眼神发愣,混乱地说道:“我畏惧的不是‘十影’,本质上是畏惧悟君?废掉大招、咒力总量不强的‘十影’在你看来是如此不堪吗?”麻生秋也坦然点头:“一般情况下是如此。”麻生秋也补充:“如果‘十影’是甚尔,另当别论。”麻生秋也感慨:“强者心性,再匹配强大的术式,那才是极度恐怖的组合。”禅院直哉脑补“十影”甚尔,一股鸡皮疙瘩的颤栗就冒出来。麻生秋也不再跟他畅想未来:“既然你不想定‘束缚’——”“谁说的!我要定!”“行,赶紧定完。”麻生秋也快刀斩乱麻:“我们明天上门接人,速度快一点,还能赶上今年的幼稚园入学,但我们要找到合适的学校和住处。”麻生秋也收服了甚尔的空间系咒灵,又准备收养甚尔的儿子,这令禅院直哉深刻怀疑堂哥是不是得罪过对方,导致人财两空,比冤大头还冤大头。最后,麻生秋也亮出自己不怀好意的地方。“直哉,把你的银行卡交出来。”“……?”“你的黑卡呢?”“……”有一种迷茫,叫做禅院直哉没有见过“黑卡”这种现代化东西。麻生秋也看在对方十五岁的份上,不去深究,而是抢走了禅院直哉的银行卡。凌晨,某家银行的at机前。禅院直哉支支吾吾地站在旁边,眼神躲闪,麻生秋也看清楚禅院直哉的卡上余额,脸色陡然发黑,预感本月要负担起许多额外的开支。麻生秋也说出一句残忍的话:“啧,没用的禅院。”四月份还没过完,禅院直哉竟然能花光家里给的零花钱!难怪这只彩云猪猪不敢来上学!穷鬼!在售卖文具的便利店里,麻生秋也亲自给禅院直哉写好欠条:“你周一回来上学,从下个月开始,你欠我多少钱,十倍还我。”禅院直哉灰溜溜地签字,强撑着说道:“随便,区区金钱。”签完字,禅院直哉还嘴贱地多问一句话:“悟君的卡在你这里,你为什么不花悟君的钱?”麻生秋也笑出背后大片的黑百合:“你要让五条家知道五条悟在外面养孩子?你知道甚尔以前的职业是什么吗?卖身的小白脸!你是想对御三家坐实了他们有一腿的事实吗?”禅院直哉:“……”麻生秋也震声:“这是你们禅院家的种!”只要夏油杰不叛逃,五条悟就不会有养孩子、寻找强大同伴的想法。三年以上的时间,五条悟都不会记起伏黑惠这个人,当然是禅院直哉承担伏黑惠的开支!……御三家第二位少主的钱包,沦落到别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