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将人送走,王秀花仍然躺在南榆木雕花床上,过一会儿,陈嬷嬷把一碗冒着热气的避子汤端进来。
“小主,该喝药了。”
回京路上,她不知道喝了多少碗避子汤,皇上不想让下子嗣,嫌身份低微卑贱,不配怀上皇嗣,已经很熟悉这一套流程,从床上起来从善如流地把避子汤喝掉,喝一滴不剩。
陈嬷嬷其实觉得王姑娘傻,喝这么实诚,怕怀上一,若是能怀上皇嗣,王姑娘母凭子贵,也不用当见不人外室,被抬举为宫里的小主多,不过又转念一想,若是王姑娘真怀上了,皇上怕是会迁罪于她们这些伺候奴才,没把差事做,没盯着王姑娘把避子汤喝下,算了,还是老老实实地奉令行事,该喝就喝,不能存着侥幸念头,这份差事撑久一些,攒下的银两也就越多。
……
过了十几天,王秀花病了,许是夜里炭火烧没了,醒来时觉屋内寒冷,紧接着就病了。
京城冬日可不熬,苏州又属南方,最冷时候不像京城这般冷,冷到骨子里那种,病后,张嬷嬷让小陆子他们买了最最贵银丝炭,银丝炭不易烟且十分耐燃,屋内直接摆上两个炭盆,烧热烘烘。
“小主,来,喝药。”紫兰单手掀开幔帐,另一只手端着一碗温热退烧汤药,倚在床头看书王秀花接过白瓷碗,一勺一勺地喝药。
张嬷嬷从外面进来,来到床边,摸了摸额头,见小主脸色还是微微发白,眼睛里更是渗着红血丝,烧了两日还没退烧,这附近大夫开药到底没作用,“小主可还难受,怎么还是点发烧,不行,我再让小陆子去请别大夫。”
王秀花见张嬷嬷实在紧张担忧,出声道:“嬷嬷,我今日多了,不用另请大夫,这退烧药开始起效了,再喝几日,不定这烧就退了,病哪能一两日就全,嬷嬷不用太担心。”
“你这孩子,我担心你还出错了?”
王秀花一口气把退烧药喝完,将碗递给紫兰后才拉着张嬷嬷手,撒娇道:“嬷嬷,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由嬷嬷一人打点操持,还兼顾着膳食,平日里就辛苦,我这是心疼嬷嬷操劳太多,你听我嗓子是不是多了。”
“是比昨晚一些。”
“所以暂且不用再请大夫,过几日应该就退烧了,嬷嬷放宽心,我不会拿我身子开玩笑。”
王秀花道这古代医疗条件限,普通病发烧也会要人命,不过今日是真感觉了一些,至少这鼻子通气了,喉咙也不堵了。
经过这段时日相处,王秀花看出张嬷嬷虽然偶尔严厉,但是对几分真心,陈嬷嬷虽然也没大错,也把当主子,只是更看重是自己,喜欢从他们吃食中抠点东西让小陆子偷偷拿出去给人,张嬷嬷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红莹跟紫兰两个人为纪小阅历少,显天真单纯,们也真心实意把当主子,认真地伺候。
至于小陆子他们四人是宫里出来太监,办事还是靠谱麻利,但为人就相对精
明一些,对这个主子可能只八分敬重吧,还两分可能觉是外室,偶尔会看低看轻。
加上张嬷嬷又是管事人,王秀花对几分亲近,也愿意花心思讨,不定往后张嬷嬷能帮到地方。
“行,我先听小主,小主继续喝几日汤药看看,嬷嬷先去做饭了。”
王秀花松开拉着手,让去做饭,张嬷嬷也顺带把紫兰手上药碗拿走,紫兰是个贴心,见银丝炭烧差不多了,又用夹子往炭盆添几块。
病了这几日,王秀花吃很清淡,都是汤汤水水加上稀饭,今日也不例外,不过病人口比较淡,这汤汤水水是越吃越淡,吃了一点就放下筷子了。
“小主不吃了吗?”
“我没什么胃口,先不吃了。”
陈嬷嬷见不吃了,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小主,我里人也人病,小主能不能允我回去一日,只一日,我当天去当天回。”
“陈嬷嬷,你……”张嬷嬷瞪着陈嬷嬷,没想到会求小主恩典,跟了,不过没应允,们这些人月银之所以那么高,不正是为们不能出去嘛,小主都不能出去,们这些奴才出去算怎么一回事,只会惹小主伤心,这是皇上意思,们几个人都不外出,陪着小主待在这宅子里,所以不同意陈嬷嬷回。
王秀花不道康熙下了什么指令,觉既然们都在京城,也人,偶尔一两天让们回去见见人是没问题,看了看张嬷嬷,张嬷嬷是管事人,不同意就代表着康熙意思,所以没立即答应陈嬷嬷,而是道:“陈嬷嬷,皇上让你们外出吗?”
陈嬷嬷也看了一眼张嬷嬷,没回话。
张嬷嬷接话道:“皇上不让我们外出,只小陆子他们四人可以外出。”
“那既然这,等下回皇上过来时候,我看我能不能让皇上改变主意,让你们月末回去一两天,在此之前,我恐怕不能应允嬷嬷,我也不能忤逆皇上,陈嬷嬷,你再等一阵子吧。”
陈嬷嬷晓小主已经是恩典,跪下朝着小主磕个头,“谢谢小主,我道了,我不会出去,不会让小主为难,我让小陆子帮我传个信,带些银两回去给他们。”
“红莹,快把嬷嬷扶起来,人病想回去看看实属人之常情,你们跟着我这个主子拘在这,是我对不住你们,嬷嬷也不用担心,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起来,缺银两话,跟张嬷嬷讨要一些,你们尽心伺候我,我都看在眼里,我这个主子也只能为你们做这么多了。”
陈嬷嬷这个时候才真正把王姑娘当主子,抹了抹眼泪,哽咽地点点头银两是够,不用另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