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脚步声停在旁边,他回过头,立刻就拧起了眉,“女郎为何这般执着?”
他都失礼了那么多次,若聪明点的酒知道他的意思。
“我只是想和郎君说几句话,为何郎君拒而不见,我可有哪里得罪了?”
严峤道:“你是为谢三郎当说客的吧,我虽然和严舟交恶,但也不会帮他对付自己的亲人。”
罗纨之还不知道谢三郎和严峤之间也有过来往,难怪那天他就表现得相当疏离。
“我不是为三郎而来的。”罗纨之道:“我……”
“不用再说了,女郎帮了阿八,我很感激,但你也看见了,我已经一贫如洗,还要养这么多孩子,没有余力报答女郎。”
罗纨之环顾四周,这处院子虽然简陋但整洁,不但有小小的秋千,还晾晒着一些干鱼干菜,几个孩子从旁边一间小屋伸出脑袋好奇打量他们。
严峤对他们喊了声:“还不去练笔,今天晚上谁画得线歪了,就少吃一个蒸饼。”
孩子们顿时做鸟兽散。
“我不是来要报答的。”罗纨之把卷轴还给他,“我见了先生画的舆图很感兴趣,先生有此大才,怎堪埋没于此?”
严峤接过她递来的舆图,展开一看是先前阿八弄丢的那一幅。
“原来在女郎这里,女郎以此藉故要来见我,不知阿八为了这一副图伤心的几天没吃好饭,在女郎心里,功利为重,私情为轻。”
罗纨之被严峤说得面上一热。
但是她确实是因为藏有私心,故而没有把画马上交回来。
“抱歉……我不知道……”
“哼,女郎和谢三郎一样唯利是图,薄情冷意,恕我不愿和你们这等人有来往。”
“先生为何这样说三郎?”罗纨之不禁恼怒。
“益州水患,朝廷拨粮赈灾,谢昀与严舟合谋,共吞灾粮,视天灾之下扶老携幼、流离失所的百姓于不顾,他不是唯利是图,不薄情冷意吗?”严峤站直身,一甩袖子,怒道:“女郎莫要多费口舌,请回吧!”
严舟和赈灾粮有关系她确实清楚,因为这个消息还是她透露给严舟知晓的。
但是她不知道谢三郎的用意,难道真如严峤所说?
罗纨之留了五百钱在门口,权当给阿八的赔礼,心乱如麻地坐上马车回到扶光院。
谢昀在书房,罗纨之敲了门进去。
她不想把谢三郎想成个坏人,但是这件事牵涉实在是太过严重,让她不能忍在心中。
谢昀听她去找了严峤,很快就明白她的担忧。
“抱歉,虽然你想用他,但是他和我有些不太愉快,可能不那么容易答应你。”
罗纨之在用人方面也是逐渐有了心得,故而让她事倍功半,越发在生意上得心应手。
但是好的管事寥若晨星,可遇不可求,就好像能辅佐皇帝的良臣名将,总是千载难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