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令月就发现,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吐蕃降军非但没有对李令月表现出敌意,反而一个个毕恭毕敬,尊崇有加,就差把李令月给供起来了。
对此,李令月心中十分纳闷,私底下跟几个心腹吐槽:“如果我没记错,在刚刚结束的战争中,我们杀了他们不少人吧?”
就算吐蕃军碍于形势,不得不屈从于她,可他们心中的仇怨,是这么快就能彻底放下的吗?
杜如晦之孙杜从约继承了其祖父的谋断能力,与李令月分析道:“主公在此前的大战中,以火器大败吐蕃军,吐蕃军视火器为仙人手段,此其一。”
“其二,主公于大雪之中,带着我们十万人逃生,除了仙家之外,还有谁拥有这样的本事?”
“有这两条,他们自然不敢忤逆主公。甚至,在他们看来,他们失去了那么多同袍,就是上苍对他们的惩罚,因为他们冒犯了主公。”
李令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没想到自己居然客串了一回神棍。
不过,神棍就神棍吧,只要能让这群吐蕃降军彻底归心,别背后捅她刀子,他们是怎么想的,并不那么重要。
女将陈茵也凑过来道:“所以,主公果真是仙人下凡,对吗?”
李令月见自己人也这么说,顿时有些无奈:“若孤真是仙人下凡,当初孤的阿耶病情加重,孤为何未能挽救他的性命?这话莫要再提了。定是咱们命不该绝,才有此奇遇。”
陈茵没再开口,只是她心思浅,从她的神色中,不难看出,她并不认同李令月的这些话。
当李令月握住她的手,将她从泥泞中拉起来的那一刻,在她心中,李令月就已经与神仙无异。
这时,营帐的帘子被掀开,尉迟循俨与房绰走了进来。
他们一个是尉迟敬德之孙,一个是房遗直之孙,房玄龄曾孙,说起来,两家祖上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只是到了他们这一代,家中都开始走下坡路了。尉迟家倒还有爵位在,房家却是因先前房遗爱与高阳公主谋逆之事,被一撸到底。
好在子孙争气,家中便仍有复兴的希望。
每当看到这些得力下属的时候,李令月就特别感激她家阿翁,非但自己贡献羊毛给她薅,还为她留下了这么多好用的人才。
若是没有她阿翁招揽那么多大才,她又怎能轻易将这些大才的后裔收入麾下呢?
所谓前人种树,后人乘凉,便是如此。
她的阿翁当真是个好阿翁。
房绰上前禀报道:“主公,派出去的斥候前来回禀,我们所在之地距离邯郸约莫三十里,邯郸城守将穿着胡服。邯郸城中一应布局设施瞧着都很陈旧,与我大唐相比,至少落后了数百年。因语言不通,斥候暂时没得到更多的信息。”
说到这里,房绰叹了口气:“不知此处是我大唐之前的某个朝代,还是一个全新的,格局与我国类似的国度。”
若是大唐之前的朝代,还有史料可以参考。若是全新的国度,那他们可就抓瞎了。
“当前最要紧的,便是确定我们所处的国家的背景信息,以及国内目前的局势。”
李令月一边说着这话,一边盘算着去街上溜达一圈,找个当地人打探一下情况。
她手底下的其他人或许没办法,她却是手握系统翻译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