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还在变幻,但清晰了。
不?是杜簿安在变,是自己在变。他的外?在形态暂时没有变化,但不?知为何?,他在不?停切换猫和人两种视角。
杜簿安小,因为他是人。杜簿安大,因为它是猫。
麻辣烫被?端了过来,有人捧着塑料碗,悉心?地摆好了竹筷和勺子。宣止撑着坐起来,本应闻起来让他口水直流的香气,如今味道古怪,宣止胃部痉挛,一阵干呕。
从猫视角中,宣止清晰地看到?了杜簿安的脸,他眉头紧皱,嘴巴关心?地张合:“……?”
他们回家途中,从超市带回了一桶矿泉水,杜簿安去洗新买的杯子,给宣止倒水漱口。
说也奇怪,杜簿安消失在宣止的视野之后,一切异样奇迹般渐渐消退了。
宣止冷汗直流,他顾不?上擦汗,劫后余生地向?后倒去。沙发弹软,他被?小幅度地颠了两下,宣止盯着刺眼的顶灯,终于?又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喝口水。”
杜簿安手腕上未擦干的水珠滴在宣止锁骨上。
重新看到?杜簿安的一瞬间,宣止又开始晕。
怎么?回事。
宣止从沙发爬起来,把自己躲藏在角落,他背对着所有人,闭上眼睛。
现在他什么?都看不?到?了,他又捂住耳朵,也拒绝听任何?声音,但终究是掩耳盗铃。
因为他知道杜簿安紧张地跟了过来,就蹲在他旁边。
“杜……”
他被?人强硬地掰过来,一双手摸了摸他满是汗水的额头。
不?热,甚至有些出乎寻常地凉。
宣止说不?出话,这种奇异的状态下不?适合再和人类接触下去了,他单手捂着耳朵,以规避人类的视线,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他看不?清电梯按钮,推开铁门,从楼道一路扶着墙往下走。墙壁多年无人打扫,宣止摸了一手的土。
杜簿安还在妄图扶他,宣止反手一推,抹了对方一个花脸。
宣止咬住舌头,撑着清醒,一字一句地命令。
“杜簿安,回去。”
“我,回家。”
他积蓄最后的力量,狠狠推开人类,快步冲进小区绿化带。
绿植早已只剩枯枝,遮盖不?住一个人的身形。但宣止猛然爆发,跑得够远,杜簿安追来后,只得缓缓定住脚步。
人……不?见了?
他还在下意?识在黑夜中寻找白色的人形背影,忽略了不?远处枯枝和阴影下瑟瑟发抖的白色小猫。
宣止目送杜簿安走远,一颗毛团子抵御着寒风和眩晕。虽然不?明所以,但在杜簿安彻底失去踪影之后,宣止抖抖毛,离奇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