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昊谨抱着花妖的手臂发紧,盯着她唇边笑意,面色阴沉的下令,将此地夷为平地。
此地,当然也包括岁祖月现在坐着的,以往在天宫里,最喜欢待的赏枫亭。
岁祖月没想到,花妖摔一跤,山石上的亭子都要被迁怒。
迁怒就迁怒吧,反正是天宫里的东西,他天君都不心疼,她心疼什么,何况过两日她就走了。
岁祖月将指尖把玩的枫叶随手扔了,起身没什么留念的走了。
那片似火红枫,随风飘飘荡荡,最后孤零零落在了石阶。
年轻天君看着那平静的背影,目光陡然生出了几分恨恼,眼底情绪近乎狰狞。
有病一样。
当然,她没回头,这些是身边仙侍告诉她的,仙侍还劝她:“君后就向天君服个软吧,莫要让那花妖得意了。”
岁祖月莫名其妙,又不是她错了,为何要她向邵昊谨低头服软。
“上次君后去万鬼山,受伤归来昏迷不醒,天君寸步不离在榻前守了三日,”仙侍信誓旦旦,“以奴婢看,这些年,天君对君后未必没有情谊,君后不如也学那花妖,必能达成所愿。”
岁祖月:“学什么。”
仙侍:“装柔弱,装体贴。”
“”岁祖月想起花妖羸弱的花躯,轻嘶口气。
但仙侍说的能达成所愿,着实让她心动,于是当夜,她就去敲了邵昊谨的殿门。
她很久没主动来找过他了。
邵昊谨一时愣住,长眸盯着人,负在身后的手,指腹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
岁祖月手里还端了碗汤,灯帘下,她眉眼弯笑,乌发雪肤,漂亮的比殿内明珠还耀眼。
书案上的奏贴被扔到了一旁,岁祖月等邵昊谨把汤喝完了,看她的眼神,仿佛真软了许多时,便笑眯眯拿出了和离书。
“开心了吧,”她说,“那你签个字。”
主要是家产得分割清楚,她的得还给她,还交换过定情信物呢。
岁祖月自认已经低下姿态了。
本来早该了断,邵昊谨拖着不落笔,眼下她都如此了,这人得寸进尺,给脸不要,方才喝汤的时候还说,‘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转头就把和离书给她揉了。
岁祖月忍无可忍,对人大打出手,整座宏伟大殿都掀了,天官、宫侍跪了一地,齐齐请她住手,莫要打了。
狗日的,明明做错事的是邵昊谨。
弄得好像她欺负他一样。
岁祖月心头郁结。
梦里梦外都郁结,岁祖月整个人睡的都不安稳,侧卧着,眉头紧蹙,纤长白皙的手紧紧抓着被单,像是在恼怒。
“张嘴,”
迷迷糊糊的梦里,依稀听到个熟悉的嗓音。
岁祖月没有太多思考,刚一张嘴,一枚透着清香的丹药被塞入口中。
丹药顷刻融入齿间,岁祖月猛地反应过来,清醒坐起身。
床前,慕相玄垂着眼,一手拿着丹药瓶,另只手顺势捏住她下颌,深夜里,少年微凉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压了压她软乎乎的脸腮。
想说话的岁祖月,一开口:“啊~”
又被塞了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