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华代表中。央划了“底线与原则”,即确保念松霖等调查组成员的人身安全,话说得相当重,可雷家迟并没有当回事儿。
事态演译至此已是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哪管什么仁义道德,红线底线?
目前雷家迟面前有两道防线,一是齐礼文的死斩断旧案重查的可能性,一切盖棺定论;二是若能将念松霖等人控制住,抢先屈打成招按上“疲劳审讯”、“威胁恐吓”导致齐礼文猝死的帽子,调查组缺乏调查的正义性,京都督察组撑腰也没办法。
第一道防线,姚一岳出色地完成了任务;第二道防线,雷家迟心中有数只有屈秘书尽了全力,可惜能力不够,姚一岳和叶天凌都暗藏私心没有竭尽所能,这也在情理之中,他俩本来就是半道投奔,忠诚度方面比不上子弟兵。
雷家迟并没有完全依赖他们,整个上午躲在办公室一直在指挥,毕竟主正勋城多年培养提携了相当多的干部,然而从十点多钟起某股暗流开始涌动,以“维护社会稳定”、“保障正常秩序”等名义阻挠执行任务,基层分局、所出所、各大队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甚至吵得不可开交。
无须多说,老对手乐逾在雷家迟最要命的时候又射出致命一枪;此时不能指望姚一岳、叶天凌再作多少贡献,别雪上加霜,拿自己人头朝贡就不错了。
得不到岭南都家支持的雷家迟已经四面楚歌,唯一选择是收缩防守,毕竟,齐礼文已经死了。
下午四点。
雷家迟缓缓步出办公室,对迎上来的屈秘书道:
“京都督察组傍晚到,请一岳书记对接一下,安排人员到机场迎接;我出去有点事……”
屈秘书心知肚明,每当雷家迟连秘书都不带的时候,往往是拜访都家大院。
雷家迟应该做最后的努力,也可视作摊牌,毕竟京都督察组都来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轨车简行来到位于江村区繁华市区、闹中取静的省军后总老干部疗养院,与四周巍峨耸立的高楼大厦相比,藏在丘陵深处的山庄显得幽静而安宁,庭院深深、没有标牌,但门口站着两名持枪卫兵。
进了院子,迎面而来一望无垠的草坪和别具特色的亭子,成群结队的鸽子以及很多不知名漂亮的小鸟飞来飞去,遮天蔽日、根深叶茂的古老榕树,铭牌上记录的树龄少则两百年,多则七八百年,真的成为老树精了。
雷家迟轻车熟路穿过长长树荫织成的石头路,还没到尽头那幢熟悉的小洋楼前,突然有位卫兵拦在前面:
“领导请止步!”
连省委书记都不认识,笑话!
但雷家迟深知在这里并不是笑话,遂看着年轻而陌生的面孔温和地说:
“我是省委的,来看望老领导……你告诉吴秘书我姓雷就行了。”
卫兵硬邦邦道:“首长不在,吴秘书也不在,请回吧!”
什么?
雷家迟难以置信看着卫兵,半晌说不出话来。
都老爷子怎么可能不在?
都老爷子可不是街坊二大爷,没事儿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从勋城东转悠到勋城西都没人管。
都老爷子每次出行,必先由都办通报给省委办公厅,给予交通等各方面配合,倘若去京都还得协调专机,根本不存在都老爷子突然离开疗养院,而雷家迟不知情的可能性。
“我是省委书记雷家迟,首长的老部下……”
雷家迟仍想试着说服对方,不料年轻的卫兵根本不吃这套,扬眉道:
“管你是谁,首长不在就是不在,赶紧出去!”
说着“呼啦”将枪背到后面,上前一步准备推搡。
“好好好,听从小同志命令……”
雷家迟怎能跟小小的卫兵拉拉扯扯,赶紧转身慢腾腾往外走,边走边掏出手机拨通吴秘书电话——这些年在吴秘书身上也下了不少功夫,起码打电话要接的。
响了七八声终于接通,里面传来压得很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