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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１２００章 新的征程（第1页）

    蓝京知不知道自己快要离开涧山？    当然。    六月中旬省委组织部悄悄让蓝京到省城谈话，征询其意见，是否愿意留在三相担任某个地级市市长，蓝京表示需要慎重考虑两天。旋即透过容小姐请燕志祥联系宋寒枫，宋寒枫答复了两点：    第一我不清楚此事，应为省委组织部常规工作安排；第二，不要留在三相。    连省委书记都不建议继续在官运风水差的三相，燕家大院内部也有消息最迟年底宋寒枫等京都传统家族子弟都将进京，那么蓝京还有啥犹豫，第二天上午正式向省委组织部清晰表达离开三相的想法。    省委组织部表示惋惜但尊重，虽然很舍不得这样的人才流失，毕竟蓝京属于钟组部跨省交流干部，三相方面在去与留的问题上没有决定权。    六月下旬，金全友通过钟组部询问蓝京有无意向到晋西深化国企改制，此项工作自康腾集团侵吞八百亿国有资产案被查处后一直处于停滞状态，金全友需要强有力的撬点撑活这盘棋，而蓝京是最好的人选。    这回没等蓝京考虑，念松霖已在京都那边以“小蓝舅舅”身份一口拒绝。    “晋西环境太差了，因为煤矿产生的盘根错节的关系黑暗、肮脏、深不可测，古玩造假行业日益猖獗居然成为其支柱产业，不适合大刀阔斧搞改革谋创新促发展，萧柏梓的遭遇就是明证！”    事后念松霖对蓝京道，“想想看前任省委书记、省纪委书记背后站着谁，舅舅都差点栽在晋西那帮贪官手里，恶劣程度可想而知，等等吧，以后会有更厉害的大人物收拾他们。”    一语成谶。    十多年后果然去了猛将主正，将晋西大小干部整得天昏地暗、哭爹喊娘，大棒横扫之处鲜有幸免，晋西官场遭到“铲底式”连根整肃，这已是后话了。    期间蓝京也很认真地与燕家大院讨论过回七泽的问题，答案是否定的，燕志祥说既然已经加入跨省交流干部行列，接下来只有继续跨才能证明是“可跨之才”，回七泽则意味异地交流的失败。    下一站去哪儿呢？    燕志祥提供了三处可供选择的省份：东吴；浑江；黄砬。东吴富达天下，但人心焕散，党组织凝聚力差，基层正权明显被大宗族和民营资本所挟制，需要有强硬派过去破局；浑江根基较强，历史溯源厚重，可传统保守意识浓，特别农村至今还保留“女人不入席”的陋习；黄砬非常类似南疆，民族众多、教派林立、矛盾冲突激化，排汉情绪也日益高涨。    燕家大院希望我去哪个地方？蓝京反问道。    燕志祥笑笑道，不同类型的困难挑战，这方面我们也拿不准哪种更有利于你，但在钟组部乃至更高级别领导眼里，你无疑属于先锋大将，擅长冲锋陷阵、专门打攻坚战，而非稳健踏实、一丝不苟的守成派，你和柴明舟的角色定位是不同的。    蓝京叹道古往今来为先锋者往往战死沙场，鲜有得到善终，何况……何况官场先锋。    燕志祥还是笑，笑得很温和，道小蓝你当然有权利选择守成，那样难受的反而是自己，因为钟直机关正厅干部只管两三个人，省直机关只管一小摊子事，哪怕批个文件都得跑到分管副省长面前汇报，哪有市长纵横捭阖、叱咤风云来得轰轰烈烈？问题是燕家大院没这样的人才，柴明舟做得也一般，小蓝明白我的意思？    蓝京不吭声。    他已经被说服了，是的，不需要别人指出这一点，蓝京深知自己天生不甘寂寞，不喜欢秦铁雁描绘的点到为止，骨子里面燃烧着为老百姓谋福利，成就事业的激情！    若无这股动力和信念，蓝京断断不可能走到今天。    之后蓝京又悄悄向念松霖讨主意，感觉对浑江的兴趣更大些，它邻近沿海发达省份，能够继续借助大本营七泽的力量……    “千万不可！”    念松霖正色道，“七泽援建某种意义减弱了你在涧山的成就，当然了，没有援建单靠涧山、元州财力不可能同时打通邦苍山和大小凰山，可以理解；但事情不可一而再、再而三，况且秦中财正真承担得起接连不断援建么？东郊大开发需要的资金太大了，眼下思思成天担忧资金链会断裂，开始暗中调遣临都这边财团做好支持准备……离七泽远点，你不能再接受柴明舟、伊宫瑜那班人马的资助，对你、对他们都不好。”    “那就选择东吴？正好多些时间陪伴家人。”    蓝京暗想还能抽空参与桃源岛的建设和后期装修，公私兼顾，一举两得。    沉思有顷，念松霖缓缓道：    “钟组部若派你去东吴，其目的恐怕与你一贯理念相冲，届时大概率落得两头不讨好，两边不是人。”    “理念相冲？”蓝京很诧异地重复道。    念松霖道：“当下东吴、临都、朝明……一直蔓延到暨南，总体趋势向大市场小正府结构演变，大企业、大集团为代表的资本越来越有话语权，越来越咄咄逼人，甚至在公开场合质疑大的方针正策；相反正府越来越弱势，很多工作相当于跟在资本后面跑腿，受尽委屈，又得不到老百姓信任……”    蓝京沉默片刻，道：“舅舅，这种状况确实是我乐见的，说实话，长期以来所谓人民群众当家作主，在现实当中根本不具备可操作性，西方似乎最能代表工人利益的工会已蜕变成为僵化顽固的保守集团，因此充满进取意识的私营企业短时间内可以视作对改开有益的积极因素，它有质疑、反对、优化方针正策的权利，正府弱势理所应当……如果哪天正府新领导上台第一件事不是机关大会，而是逐个拜访企业老总、大老板，证明我们市场化这条路步入了正轨。”    “那你在东吴干不到一年就得被赶走，”念松霖笑道，“叫你去正本清源，而不是同流合污，所以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其实我真的很想跟真正国际化的超级私企多接触、增进了解，”蓝京道，“我一直觉得它们才是内地未来产业的希望，它们做大做强更能对抗国际资本与巨鳄，单凭官。僚作风严重、效率低下央企国企业是不行的。”    念松霖道：“这个话题暂且搁置，等你到副省位子再探讨。”    蓝京怅然道：“这样一个个排除法，莫非我真要去比中原还落后、大西北最荒凉的黄砬？”    “你可以提前准备了，”念松霖道，“熬过正厅阶段，副省再回沿海吧，届时经济形势和社会发展又有不同。”    站在念松霖的位置不便说得太细，蓝京心里明白“提前准备”指的是七泽经济团队又能派上用场，而情况特殊的黄砬还要加大安保方面力度，以后容小姐将更忙了。    六月底周璟文、周静宇兄弟，尤效飞，蒙小胖，宁江等商业团队伙伴齐聚蓝宝石湖畔共商大计，蓝京没参加，由其经济和金融智囊薛立权主持会议。    薛立权花了几天几夜突击研究黄砬营商环境及经贸结构，初步部署三个方向：    一是鉴于汉人为主的企业在黄砬不占优势，可以通过入股或收购方式间接控股，这样起码台面上是本土企业；    二是积极谋划、主动联系国企改制项目，争取以公开透明方式入主当地支柱产业和经济命脉项目；    三是全面、深度布局教培机构，加大在课外辅导、第二课堂、艺术体育培训等方面投入，重金打造考公等考编领域的教师团队。    薛立权道：“各位不要多问为什么，只须琢磨怎么做，因为眼下我也是模糊的概念，真正感观需要大家切身经历并用心体验；我还提醒一点的是落地后24小时保镖不离身，那边凶险乱象超出各位想象！”    蒙小胖指着外面幽美宁静的蓝宝石湖，叹道：    “留在三相不好吗，非得跑大西北去？蓝哥离七泽可是越来越远了。”    宁江笑道：“当领导特别是大领导，千万不能有家的概念，所以蓝哥早早把父母和老婆孩子弄到东吴，就是身无牵挂一心一意干工作。”    “就是辛辛苦苦打造的美景交给人家，唉，唉，换我就舍不得。”    蒙小胖咂着嘴道。    周璟文道：“你是舍不得‘清水出芙蓉’保留节目吧，没关系，黄砬那边也有民族舞蹈，不过都蒙着脸跳。”    众人笑成一团。    与此同时容小姐中断在桃源岛的监工工作飞往黄砬，蒲旭也突然间从涧山消失，连续一周没在蓝京身边出现。    詹泊大概听到风声，特意从七泽打来电话，言简意赅一句话：    “蓝哥若有需要，詹泊无条件听从差遣！”    霎时蓝京眼眶有些潮湿，什么叫铁杆亲信，就是关键的用人之际不考虑个人得失挺身而出，相比较之下，可以理解蓝京对秘书沃利军的安置差那么一点点意思的原因所在。    七月中旬的周末，蓝京突然接到通知到省委组织部谈话，如事先所运筹的那样：    蓝京再度跨省交流，调任黄砬省紫寺市党委委员、常委、市委副书记，代市长。    这是意料之中，还有意料之外的情况：    七泽省玄泽市市长萧柏梓也再再再度跨省交流，调任黄砬省紫寺市党委委员、常委、市委书记。    （第12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