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姬小花实在寂寞太久了。 自打从佑宁调到市里,本来隔膜的夫妻关系更加疏远,老公不分青红皂白地怀疑她肯定被某个大领导睡了,不然怎会被提拔?再从市里调到省里,老公更坚信判断没错,也就更加形同陌路,宁可跟酒肉朋友洗花澡、泡酒吧不良女子,也不愿碰她半下。 姬小花尝到蓝京的甜头后,从内心讲已厌倦夫妻间单调乏味、毫无乐趣且短暂的例行公事,不碰正好乐得清净,故而这些年除了偷吃蓝京的几次外,真正守身如玉。 其实在市里、在省里经受的诱惑甚至半明半暗的威胁很多,包括在省府大院形象颇佳的苏睿也有过暗示,姬小花暗想你跟那位红粉知己睡去吧,少打老娘的主意! 老娘不爱睡的,金山银山都不换;老娘爱睡的,宁可偷偷摸摸主动送上门。 姬小花懒得多想,结束后挣扎着打扫战场后飞快回到房间,才沾到床边下一秒便沉沉入睡。 一夜无话。 清晨蓝京醒来,又又又……又察觉到身体的异样,一种久违的释放感、轻松感和略微的疲惫,更重要是屋里若有若无的香气,还有枕边一根又细又长的头发。 脑海里浮现起似真似幻的梦境,有个面目模糊的女人在他耳边说“我是你的梦”…… 但其实并不是梦,细数起来大概第四次被偷吃,更重要的是联系此前他做的测试,基本锁定小偷的身份。 早上七点半蓝京与秦铁雁等人会合到一处环湖散步,姬小花却没露面仍闭门睡觉,直至早餐过后才姗姗来迟,却见她俏脸红润鲜活如婴儿,眼睛水灵灵的,精气神都焕然一新。 这不就是容小姐每次欢爱后的翻版吗? 上午继续游玩蓝宝石湖的姊妹湖柯佳瓦湖,蓝京觑个空档来到姬小花身边,深深吸气,果然与房间里残留的一模一样。 “昨夜做了个梦。”蓝京道。 姬小花嫣然笑道:“应该是美梦,因为只有美梦成真。” “我觉得是真的,有个美女拜访了我,”蓝京眨眨眼,“以她特有的方式。” 姬小花故意四下打量:“会是伊宫市长吗?她蓄谋很长时间了。” 蓝京掌心轻托着一根长发:“刚开始我也这样以为,可惜她就没留过这么长的头发。” “会不会妤婕夜里起床走错了门?”姬小花笑道。 “她是纯粹的黑发,而这明显染的淡黄色……” 蓝京轻笑道目光扫过她的淡黄色长发。 姬小花突然低头一吹,那根长发顿时飘落到湖边,泰然自若道:“您瞧,梦尽了无痕,您手里不就空空如也吗?” 蓝京大笑:“好一个梦尽了无痕,哈哈哈哈……” 心里却知她宁愿永久保守这份秘密,永远不挑破他俩之间隔着的那层纱,这样也好。 这样也好,不然,不然怎么面对呢? 临近中午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秦铁雁突然接到个电话,没说两句便挂了,紧接着他脸色便不对劲,呆呆站在原处目光狂乱,谁招呼都没反应。 “秦队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叫救护车?” 慕妤婕紧张万分跑过来问。 詹泊、姬小花等人也围在他身边焦急地连声询问,秦铁雁始终象石化了一般。 “你们都退后,我来!” 蓝京示意所有人退到十米开外,然后上前轻声问道:“是不是胜男的电话?好巧,昨天才提到她。” “胜男……” 秦铁雁嘴里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她说什么?”蓝京很有耐心地问。 秦铁雁紧闭嘴唇不吱声,脸上肌肉却在抽搐,眼中狂焰似要爆炸。蓝京劈手夺过手机回拨,里面传来单调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很显然莫胜男用的一次性电话卡,专业如秦铁雁肯定想到这一点,连试都不要试。 霎时蓝京怒气上涌,骂道:“两年了胜男做事还这么鬼鬼祟祟,在哪儿,干什么,需要啥帮助直说呗,遮遮掩掩太麻烦了,简直不象小米亲妹妹,幸好没娶她!” “别……别这么说,她也挺不容易……” 秦铁雁低低说,陡地变得很虚弱,很痛苦的模样。 蓝京何等聪明,眼珠一转便想通关节,低声问道:“燕家大院**一夜留了种?” “妈的!” 秦铁雁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却也知根本瞒不过特工出身的容小姐,咬牙道,“留了……” “噢,说来也有两岁了,她就跟你透露这事儿?”蓝京问。 秦铁雁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她没工作,靠那点钱哪够母子俩开销?我怎能让自己儿子跟在后面受苦?!” 转眼间留的种变成自己儿子了。 蓝京失笑道:“胜男可不是你想象的柔弱女子,她能跟张寓宸巧妙周旋,又流亡千里最远至南疆,能吃苦,点子多,儿子跟她磨练挺不错。” “你舍得自家儿子这样磨练?!” 秦铁雁没好气道。 “那你把胜男和儿子带回家,和赵珺一块儿生活,同在屋檐,俩老婆和和美美,俩儿子同进同出……” 没等蓝京说完,秦铁雁双手掩面道: “赵珺会阉了我,她说到做到的……她说手术后让我变成一个完美的女人……” 蓝京笑得肚子疼,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秦铁雁恨恨道:“很好笑吗?你以为花嫒的手术刀吃干饭的?没落到她手里而已。” 好不容易止住笑,蓝京道:“你专门搞刑侦的,想必有办法根据这个号码查到她所在城市吧?” “是。” “手机卡虽一次性作废,应该能查到哪家营业厅销售的?” “是。” “营业厅正常都有监控,可查到三个月内所有顾客的模样?” “是。” “按当前大数据人脸配比技术,可以锁定胜男大致活动范围?” “是。” 蓝京用力捶了他一拳:“那你干嘛这付死人样,瞧,把姬小花芳心都跳出来了。” 秦铁雁渐渐恢复常态,深深叹息道,“就是你刚才说的问题,一担心儿子受苦,二今后怎么安置,三万一露馅如何向赵珺解释……厅级领导婚外生子,我我我想到报纸上那些新闻头都大了。” “祖上八辈儿积的三尺阴德都被你挥霍光了吧?” 蓝京毫不留情道,“我帮你分析啊,首先胜男用一次性手机卡打电话就代表她的态度;其次她没提经济问题,说明日子还过得下去;最后也是最关键一点,她不过履行两年前的告知义务,没有让你负责的意思。” “哦——” 秦铁雁沉默半晌,“你是说我暂时不用花力气寻她的下落?” “寻到了抱头痛哭?胜男可不是这样的人,”蓝京道,“可以暗中掌握其动向以备不时之须,但最好别主动联系,打破局面的平衡。” “平衡……” 秦铁雁苦涩地喃喃道,连连叹息,接下来一天半都意兴阑跚,可谓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紧接着颜思思率秦中领导班子来到涧山,名义上考察小凰山公路援建项目成果,实质还是趁机给班子成员放个假,游玩中原最红火的蓝宝石湖景点。 “咦,上次那位苗区长怎么没来?” 郑光泉等县领导还记得冷艳无匹的郁杏子。 颜思思微不察觉瞟了蓝京一眼,淡淡道:“苗区长现在是区委书记,正参加省委党校学习。” 私底下一行人走在走廊间,颜思思冷不丁拿皮鞋后跟用力跺在蓝京脚面上,疼得他险些失声惨叫,手捂着嘴冷汗直冒。 “肚子快现原形了,打着党校学习幌子不敢见人!” 颜思思粉面含霜道,“你干的好事?说,是不是你干的?” 刹那间蓝京觉得蓝家祖上八辈子积的三尺阴德也被自己挥霍光了,愁眉苦脸道: “后面这么多人,不谈这个话题好不好?” 颜思思陡地展颜一笑:“好,晚上私聊。” 七月初。 蓝维朴、喻素绡以及田甜带着儿子来到涧山旅游,这一下官场上下都深知蓝京必定要离开了,否则象他这种级别和身份的领导不可能轻易让家人在任职所在地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