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蹙眉:“你与他说我不愿,容九不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说完这话,惊蛰自己都有点沉默。
大部分情况下是这样,小部分时候,的确很不讲道理。
石黎苦笑:“他不会生小郎君的气,但这也是办事不利。”不管是什么原因,完成不了任务,总是要罚的。
这样的惩罚,对石黎来说,不算太难熬。他将这事说出来,不过是另一种示弱的办法。
惊蛰小郎君,不是那种乐见他人受苦的人。
果不其然,惊蛰在听完石黎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才对着石黎说:“那就请你带路吧。”
这路并不算漫长,绕过一大丛灌木,眼前的光亮更为明显,惊蛰之所以会将火把误认为灯笼,全因为树木掩盖的缘故。
一座偏僻的院落外,十来个侍卫跪倒在门外,哪怕石黎领着惊蛰走来,都是一动不动。
他们手里举着的火把,照亮了前行的路。
一时间,惊蛰的脚步都有几分迟疑。
院门大开,站在门口,就能看到洞开的屋门,容九的确就坐在屋内。
而在于他的脚下,有个人近乎被捆成肉粽,匍匐在边上。
一种光怪陆离的感觉,让惊蛰的脚步有点迟疑,好像再往前一步,就会是什么奇怪的炼狱。
石黎:“请。”
他在前方恭顺地引路。
惊蛰沉默了片刻,才跟上了石黎的脚步,跟着他一同进屋去。
地上的肉粽听到了脚步声,挣扎了两下,恰好露出了他的模样。
惊蛰吃惊地看着他,这人竟然是康满。
石黎悄无声息地退到门口,这屋内,一时间就只剩下容九和惊蛰。
以及地上的康满。
穿堂风过,惊蛰莫名打了个寒颤,越发觉得冷了。
容九冷若冰霜的脸庞总算有了点神
情:“出来的时候,为何不将披风穿上?()”
惊蛰微愣:什么披风?()”
容九:“就放在床边上。”
惊蛰努力回想了一下,只能想到在床边好像是有一大团鼓鼓囊囊的东西,只是他那会湿透了里衣,自然是没分心去看。
惊蛰有点尴尬地说道:“那的确是没看到。”
容九犀利地看着他:“石黎不是在屋里接到你的。为什么醒了?”
这冷冷的声音听起来很笃定。
石黎要是去屋里接的惊蛰,那点了灯,自然不可能看不到床边的披风。
只可能是惊蛰自己醒了。
惊蛰又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睡好,就醒了。”
容九定定地看着惊蛰,半晌,叹了声:“胆小。”
惊蛰瘪嘴:“胡说八道。”
“下午那一回,你晚上就做了梦,不是胆小,又是什么?”
惊蛰:“……”哼,聪明了不起。
容九站起身来,朝着惊蛰走来,这时,他才发现,男人身上的衣物比起从前要华贵许多。只是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材质,男人就解下大氅,重重地压在惊蛰的肩头。
惊蛰半点都没感觉到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