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看不见的灵体一点点从他脊椎中被拔出体内,这种痛苦疼得祁袁生不如死。掐着他脖子的东西力道越来越重,在生命最后一刻,祁袁眼前一黑,忽然看到了坐在旁听席上的恶鬼。
在人人混乱的场景中,一身黑衣的男人动也不动,那双深渊地狱般的眼神穿过空气,可怖地凝视着祁袁。
祁袁胸口一窒,他掐着自己的脖子,艰难地用嘶哑的声音道:“池尤……”
话音刚落,他脖子一歪,死了。
警察们连忙给他施展急救,原本还在试图辩解的池中业猛得一抖,瞬间毛骨悚然。他惊恐地看着周围,瑟瑟发抖道:“池尤?池尤在这里?”
他抖了抖,挣脱按着他的人扑到了祁袁的尸体旁,神情狰狞地摇晃祁袁,“祁袁,池尤在哪,他是不是要杀了我——”
本已经死去的祁袁突然睁开眼,青紫的面容对着池中业露出一个令人胆战心惊的恶毒笑容,他道:“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说完,祁袁又闭上了眼睛。
池中业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警察想要拽起他,但手一碰到池中业的身上,池中业就抱头发疯似地尖叫了起来。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
一场闹剧逐渐平息。
等到法庭内走完了人,披着黑色大衣的恶鬼才优雅起身,拄着手杖不急不缓往外走去。
刚刚走出门,身旁就传来一道声音,“喂。”
恶鬼转头往右侧看去。
黑发青年靠在墙上,手指尖夹着半根烟,烟雾从他鼻息中喷出,他抖了抖烟灰,昏黄的夕阳漫在他的黑发上,艳丽的容貌也多了几分慵懒,“舍得出来了?”
他像是在特意等着恶鬼一样。
第172章
恶鬼略有些惊讶地挑挑眉,随即调转了方向朝江落走去。
黑发青年撩起眼皮,冷静地朝恶鬼的脸上吐出一口烟雾。殷红的唇在烟雾中惹人着迷,像馥郁浓香的玫瑰。
池尤的手杖驻在江落的脚边,尼古丁的味道在他们之中交织。但在浓郁的烟味之中,池尤还闻到了属于江落的味道,他心情很好地道:“稀奇,你这是在等我?”
江落道:“如果你眼睛没有出现问题,那就不会问出这句多余的话。”
恶鬼的大衣没有丝毫褶皱,皮鞋纤尘不染,像个民国时期的老牌绅士。但绅士身上的血腥味若隐若现,江落知道那是祁袁身上的血味。
他的眼神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池尤,从礼帽到领带,从领带到手上崭新的白手套。眼神隐秘又露骨,像是在打量什么有趣的玩具。
池尤面不改色,手掌缓慢地摩挲着手杖头,“你亲自等我,总让我觉得你有些不怀好意。”
“我不怀好意?”江落被逗笑了,“池先生,你说这话都不问问你自己的良心吗。”
他夹着烟的手戳了戳池尤的胸膛,“哦,不好意思,差点忘了你连心脏都没了,又怎么会有良心这个东西。”
戳着恶鬼的手指轻轻一下,但好像带着炙热的温度,顷刻间让氛围变得暧昧了起来。
某种燥火仿佛许久未曾被雨水湿润的空气,一点火光雷电,就能瞬间点燃所有东西。
外表看上去如同贵族老爷的俊美恶鬼眯了眯眼,抬手握住了江落的这根手指。
丝绸材质的白手套微凉,恶鬼轻轻从江落的手指往手背上跳舞似地轻敲滑去。江落似笑非笑,反手用烟头往池尤手上烫去。
恶鬼却反应很快地握住了江落的手,两根修长的手指从江落的指缝中插入,然后缓缓向前,逼近江落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的细长香烟。
他就像是个教养极深、严肃又古板的绅士,英俊的眉头皱起,“将烟头往其他人的手上烫去,是一个很不好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