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远道:“老子心里眼里已经全装着他了。”好几夜没睡过一个安稳的觉,一醒来就得大半夜去洗冷水澡。顾元白一笑,他都被迷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北疆人人害怕的薛大公子,如今也受不了这迷魂汤了。薛将军正在说着大道理,没有听清:“什么?”薛远却不理他,目光越过薛将军,看到了圣上的马车。他咧嘴一笑,大步朝着马车而去,跟薛将军道:“老子走了。”薛将军还未生气,就见薛远突然定住了脚步,侧过身警告地道:“薛将军,这忠君之心,只能我有,只能我说。你懂了吗?”说完,薛远便大步迈着,意气风发地往马车走去。侍卫长手里还牵着一匹烈马,通体棕红色的毛发耀眼,正是留给薛远当坐骑的汗血宝马红云。薛远翻身上了马,驾着马走到了马车窗口,笑的风流倜傥,“圣上,今日可安好?”顾元白的声音还有困倦和懒散,“还好。”薛远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圣上昨日可有做了什么梦?”顾元白顿了一下,奇怪道:“薛侍卫这话是什么意思?”薛远眉头一皱,难不成小皇帝昨夜没有梦见他?草他娘的。薛远眉目瞬间阴翳了起来,他语气不变,“无事,臣随口问问。”竟然也有人敢来骗他薛九遥?是想死吗。薛远昨日下值时遇见一个道士,那个道士所卖的一种符能让其他人梦到自己。薛远鬼迷心窍的花了大笔银子买了,睡前按照着道士说的话,在心里默念了小皇帝百遍。等睡着时,把符放在枕头旁边,道士说这样就能让心中默念的人梦到自己。薛远抱着不可为外人道的想法,还把自己洗了个干净,健硕的身体一件衣服也没穿,躺在床上睡了一夜。结果他娘的竟然被骗了。顾元白在马车之内撑着脸,无语了片刻,掀开窗口的帘子一看,就见窗外的薛远阴着一张脸,好像要去杀人似的,瞧着渗人。就这样的表情,若是真的有人前来刺杀他,怕是一眼就被吓怕了。顾元白手臂撑在车窗上,眼睛微眯,笑得如同京城里那批调戏良家少妇的纨绔子弟:“薛侍卫脸色如此难看,难道是不愿同朕去乡间一观?”薛远道:“怎么都愿意。”顾元白觉得这话有点怪,“朕要是让你伺候朕,当个奴仆,你也愿意?”薛远瞥了顾元白一眼,心道你就算想摸老子……也不是不行。他勾唇一笑,懒懒散散,问:“圣上想要臣伺候您什么?”他看起来非但不生气的样子,反而很蠢蠢欲动。顾元白沉吟一下,道:“你保持着好脸色便可。”薛远的一颗肖想龙床之心开始砰砰乱跳。想看他好脸色?看他笑?小皇帝。有点意思。十几位学子是从太学和国子学中挑选出来的人才,他们自然不是跟在顾元白身边,而是远远缀在其后,被太监带着去看田间的水稻。五谷杂粮中的五谷,一般指的是稻、黍、稷、麦、菽。在中国古代,稷的地位很高,稷便是粟,乃是百谷之长,江山社稷中的社稷一词,稷便是指的这。但随着时间的延长,水稻已经逐渐成为大恒产量最高的粮食,黍稷需要的水分少,便逐渐种植在了高处旱地田中。自然,如今水稻的产量,怎么也比不过后世。而顾元白也没能力去将杂交水稻给研究出来,他没那实力,也没那条件。田间细窄道路上,顾元白脚步悠闲,他的目光时不时从两旁扫过,看着新播种的田地,微微颔首。看似随心所欲,实在暗中已经升起了警惕。保护着顾元白的人明里暗里都全身紧绷,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侍卫长更是表情严肃,索性他平日里就是这么一副沉稳的样子,此时到没有引人注意。但薛远狼一样的敏锐的神经,已经三番五次怀疑地扫过侍卫长了。全身紧绷,随时准备攻击的状态,薛远眯了眯眼,在侍卫群中扫视了一圈,发现有不少人同样是这样的状态。他若有所思,有些不虞的扯起一抹笑。顾元白的背上陡然有人贴近,他侧头一看,薛远朝他阴森森地笑道:“圣上,臣还比不过侍卫长张大人吗?”这话说得莫名其妙,顾元白漫不经心道:“薛侍卫何出此言?”薛远道:“圣上,臣之一颗忠君之心,天地可鉴。”所以到底瞒了他什么了?顾元白乐了,不知为何,薛远这些时日虽然一日比一日的显得忠心耿耿,但每次一听他表忠心的话,他就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