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阴沉着脸极不耐烦,冲着沈长梨一声冷吼,“还不赶快给她治。”
沈长梨松了口气,看来他不会再怀疑是她将此毒拍在马车门上了。
于是,她笑的从容从怀里掏出‘有情花’的叶子扔进火堆里。
“其实这花毒极好解,它的叶子便是解药。”
她耸着肩,说的轻描淡写,然后快速捂住口鼻。
刹那一股浓重的恶臭从火堆里冒出来。
雷鸣熏的欲呕,“这叶子怎么这么臭?”
袁隋也别过脸。
黑衣男顿了顿,倒没转脸,只是使劲灌酒,脸更黑了。
只有付摇蕙,闻着那臭气像是陷入梦寐。微仰着头,闭着眼,脸上极是陶醉。嘴里有轻吟出声,身子不由自主扭动,简直风骚不堪。
袁隋和雷鸣都低下头。
黑衣男人的脸黑中透着青。
沈长梨觉得极是解气。
“蛇胆可是泡制好了?”
黑衣人突然看向沈长梨,冷不丁出声,冷的能冻死人。
沈长梨正欣赏着付摇蕙的丑态,突然听到他问话,急忙转脸看他。
一张俊美至极却似冰雕的脸,一双明锐生辉却寒霜带刺的眼,一副了然于心却阴狠霸道的神情,仿若能看到她骨子里,似乎什么都瞒不住他。
沈长梨心突突乱跳,后脊梁嗖嗖冒寒气,不由自主点头,喉头发干,有点结巴,“泡,泡制好了。”
“一千金,可是能给爷治?”
沈长梨瞬间瞪大眼,一千金?有点大喜过望啊!
虽然这东西价值万金,可在这穷乡僻壤间,没人出的起也是浪费。她带在身上也不保险,,此时能得一千金,也是值了。
这货看起来就是个非富即贵的主。
她立马喜上眉梢,“能,能治,一千金,自然能治。嘿嘿。”
“爷,这个小娘诡计多端阴险狡诈,不可信!谁知那蛇胆她有没有泡制好?若是还带着毒,那岂不把爷更快地给毒死了?”
雷鸣真是个猪队友。
袁隋不动声色给了他一脚。
付摇蕙满头大汗,神志似乎清醒过来,脸上红晕慢慢褪去,抱紧身子,有些羞愧地看向黑衣男。
“爷,我没事了,这小娘有些本事。”
黑衣男一直冷定地看着沈长梨,“爷信你,治不好,给爷陪葬!”
说完,他手一扬就将身上那件昂贵的华美的世间不可多得的狐皮大氅毫不珍惜地扔到地上,随后将黑袍也褪至腰间,露出赤。裸精壮的上身。
沈长梨却瞳孔一缩,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
那男人肌肉贲张的胸膛和肩背上,大小伤口纵横交错,其中最为吓人的一条刀伤,从他结实的肩膀一直延到后腰,伤口虽已结痂,但依旧狰狞一片。显然没有好好处理。
左肩头,靠近心脏的地方,一个箭伤更是恐怖,箭应该是带着倒刺,拔箭的时候又用了蛮力,把伤口组织破坏的更加彻底。因为有毒,伤口已经溃烂,散发着臭气,让身为医生的她都下意识地眉心一跳。
刀伤,箭伤,鲜血,坏疽,腐肉,溃烂……
沈长梨仿佛嗅到了杀戮和战场的血腥味。
看来这个男人除去那魅人的俊脸,内心却是铁血硬汉。这样的伤,他该是经历了怎样的凶险和残酷!
她不由心生敬意。
沈长梨敛了敛情绪,走到男人身边,仔细为他查看伤势。
“毒素已漫延,伤口腐烂严重,我必须为你剔除腐肉挤出毒素。没有麻沸散,你得忍着点。拿块干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