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隋闻言立马递上一块干布。
“不用,你尽可来,爷能受得住!”黑衣人拒绝咬干布。
沈长梨看他一眼,也没勉强,有些人就是这么血性!够傲气!
她快速从腰间取下一个牛皮袋,里面是她的宝贝银针和做手术用的刀具。这些都是她穿越时带来的最大财富。
她随手将布包往地上一滚,露出银针和一排排的手术器械,看得雷鸣大惊小怪,迅速拔剑又架在她脖子上。
“你若敢对爷动一点歪心思,小心你脑袋搬家!”
沈长梨很无奈,瞟他一眼,“你若再耽误点时间,你家爷不用等我医治就要毒发身亡自己到阎王殿报到了。”
雷鸣迅速撤回剑,两只牛眼瞪着她,“爷有事,我一剑砍了你!”
沈长梨不跟蠢驴一般见识,看向黑衣男,郑重交待。
“虽然没有麻沸散,但我可以为你针刺麻醉,这样能让你少受点罪,但不是完全感觉不到痛。”
男人挑了挑眉,“针刺麻醉?你确定会?”
在这世上可是闻所未闻。
沈长梨傲骄一哼,“敢怀疑我的医术,那是对我最大的侮辱。我这可是家传本事,怎会丢了祖宗的脸?你这一千金,花的值了去了!”
男人哼哼两声,没再说话。
沈长梨翘着嘴角,“你老实点儿啊!别乱动,扎错了地方,可不能赖我!是你自己不信我的医术。”
男人一张俊脸黑了黑,却坐着一动不动,像一座冰雕。
沈长梨抿了抿嘴,迅速又绷住脸,捻针,在他肩井、大杼、封神堂、取至阳,飞针走穴,针体入内,熟稔地挥起银针来。
这种‘针麻’,是一种局部麻醉。也是她外公的绝活,在现代不稀罕,可在此时,却是神乎其技。
随后她便开始剔除腐肉,黑红色的血浆顺着胸膛流下来,其他三人看的大气都不敢出。
沈长梨虽然衣衫破烂,人瘦肤色也黝黑,有点小清秀却绝非亮眼的大美人。可是,她医治时的神态,自信而从容。脸上因为自信而流露的光芒,剔透得宛如一颗绝世珠玉,让三人丝毫不再怀疑她的医术。
沈长梨额头冒了汗,可她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剔肉,挤毒,缝合,上药,包扎,一气呵成,完美的简直是艺术品。
而男人自始至终都纹丝不动。
沈长梨简直要佩服他了。
“好了,大功告成,你死不了了。一天换一次外伤药,七天拆线,完美。”
她汗流浃背,对自己的医术简直不要太满意。
她从油布毡上拿过一只瓷碗,倒出用酒和中药泡制了一个多时辰的蛇胆递过去,“吃下这蛇胆,便可清除掉体内的余毒,可保万无一失。”
男人俊美的脸色有些苍白,大汗淋漓,这剜肉祛毒犹如刮骨疗伤,其痛,非常人所能忍受。可他始终没哼一声。
此时听到沈长梨的话,他边整衣边接过碗,一口就将蛇胆吞下。
沈长梨又将一些蛇肉递给付摇蕙,“劳烦摇蕙大姐将这蛇肉放进鸡汤,让你家爷补补身子。”
“多谢。”付摇蕙接过蛇肉,真心道了声谢。
沈长梨一边收拾自己的医包,一边用袖子擦着额角的汗,“行了,就这样。给了诊金,咱们就各奔东西再不相见。”
她话还未说完,只听得又一声‘铮’响,颈子上一凉,一柄利剑又架在了她脖子上。
那剑身轻薄,剑尖锋利,出鞘时的剑气喷薄出来,似乎还闪着幽幽的血光,一看便是杀过许多人的好剑。
可这次却不是雷鸣。
沈长梨诧异地看向黑衣男子,“你不会想过河拆桥吧?”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长梨一瞬不瞬地盯了他好一会,小心脏扑愣愣乱跳,却突地一笑,“怎的?想赖掉我的诊金?说话不算数,可是要遭雷劈的!”
她故意将‘雷劈’二字咬的极重。
“咔嚓”一声,似乎在验证她的话,一道惊雷正巧落到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