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梨不敢再往前跟,猫在高大的灌木后,竖着耳朵,瞪着眼,心怦怦直跳。
这些人腰佩长刀,明显不同凡响,不是流马县人。
“都已经办好了吗?确定整个流马县城都已知靖王要反?”
几人点头哈腰,连连点头,脸有小得意,“都办好了,如今城内谣言四起,靖王想辩都辩不了。”
那人勾了勾唇,将银袋丢给他门,随后阴恻恻一笑。“那留着你们便无用了。”
他话落,长刀便已出鞘,几乎就在一息间,刀光闪过,那十来个人就被一刀毙命。
鲜血飞溅而出,惨叫声不过一瞬即灭……
杀人灭口,如此干净利索!
沈长梨眼一眯,呼吸立时乱了。
这些人心狠手辣,生命在他们眼中,犹如草芥。十来个鲜活的生命,眨眼间便成了林中野鬼。
杀完人,那几个人都朝着一个方向拱手施礼,语气恭敬,“侯爷!”
沈长梨眼一挑,就看到一个身穿大红蟒袍,腰配黑鞘单刀,身姿高挑曼妙的男人缓缓从林中深处走出,一双狭长的凤眼闪着噬血的光芒,亮的惊人。
红色的衣,红色的唇,地上一摊摊鲜红的血,衬得他肌肤宛若上好的羊脂白玉。风华绝代的气韵,妖娆得让密不透风的山林都平添了几分鬼魅的色泽。
这个男人难不成真是山妖转世?
妖艳的让人移不开眼!
不似凡人!
“都死光了?”他问。
声音平静的无一丝波澜,仿佛三月开在枝头最艳的桃花,又好像情人在耳边细细呢喃。
然而,很快沈长梨就瞪大了双眼。
只见他缓缓抽出腰间长刀,用一种风雅的姿态,长刀从空中滑过,那十几个人的人头竟依次被削掉。鲜血像喷泉一般涌出来,密林里弥漫着血腥气,让沈长梨恶心欲呕,汗湿后襟。
但更多的是恐惧。
这个男人漫不经心间带给人的恐惧,比萧衍给她的惧怕大了不知多少倍。
而那个妖魔一般的男人杀完人,用雪白的帕子擦着手,突然抬头往她藏身处看了一眼。随后拖着长刀,一步步朝她走来。每走一步,都像踏在她的心口,让她的神经骤然紧张起来。
沈长梨的手缓缓摸入怀中。
“铮!”
一道寒光冲她直飞过来。
她就地一滚,一句话都没多说,拔腿就跑。
“哼,狡猾的小狐狸!”
他温柔的声线春风般入耳,像极了情人间的低语,一道红色的人影箭一般射过来,速度快得根本不容她多迈一步。一只手臂拽住她腰身在风中旋转一圈,直接将她抵在了一棵古树上。
“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嗯?”
他的话戛然而止。
沈长梨很确定,在他看见自己脸时,那双浅金色的眸子突然一愣。
“你,竟然还活着……”
他意味不明地突然就笑了,眼眸深处有一丝释然,艳红的唇如一朵开在深山老林中的罂粟花,妖的让她心跳加速。
“你识得我?”她强作镇定。
诡异的气氛早让她心都在颤抖,她想了无数可能,似乎都逃不出男人的攻击。
他漂亮的红唇勾了勾,懒洋洋一声,“一年前,本侯在京城办了一桩谋逆的大案……”
下意识的,沈长梨低下头,目光落在他腰间一枚金牌之上。“皇城司”三个字,刺痛了她的眼。
难怪!
大红蟒袍,厚背薄刃狭长弯刀,人称侯爷,他便是传说中鲜衣怒马深受皇上信任的皇城司首座云亭侯玉流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