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梨高兴地冲着深深一揖。
李明睿皱着眉头躲闪,“咱们上次不是说好了,我不对你行君臣之礼,你也不必客套对我行礼,你这样,让我如何承担的住?”
沈长梨嘻嘻一笑,“我现在只是靖王府的军医官,李家可是元令公的后人,你有爵位在身,也算是京都贵人。为何对你行不得礼?你躲闪,才是不应该。仇一日不报,我就不是姬明兰。”
“不管仇报不报,在我们心中,你都是北黎国最尊贵的明兰公主。”
沈长梨瞧着李大公子严正的脸,知道他谨守礼法,不管她怎样说,他都恪守着身份,于是叹息一声,“李大哥,萧云骥已经到靖王府请我到东宫为太子诊病,机会难得,若见到太子,我想法子试探他一下。”
“万不可!”李明睿赶紧阻止,“我已经打听了,之前为太子治病的太医都死了,太子似乎得了不好的病,你此法,甚是危险。若不行,赶紧拒绝,咱们再另想他法。”
“不行。”沈长梨摇头,“这是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我不会放弃。太子是唯一向昌王求情的人,他定然是知道些什么,若是错过此次机会,再无理由接近他。放心,我自有主张。”
李明睿想了想,“太子身边有个李岩李公公,与我爷爷交情甚笃,到时候,你将鹊华给你的腰牌挂在腰间,他看到后,自会助你一臂之力。”
沈长梨眼睛一亮,“如此甚好。”
李鹊华送沈长梨出门,瞧着她一蹦三跳,满脸都是笑意,快活的像只金丝雀。
她不解地板着脸,冷硬地道,“得到傻子的消息就这么高兴?”
沈长梨瞥她一眼,“得到傻子的消息,自然高兴。但我更高兴的是,爷一直在帮我找傻子。哼,他就是太闷骚,做好事,却不让我知道——”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又不快活了,“不行,我得提防点。既然李家能查到安歌的消息,那他定然也能查到。不告诉我,一定是心里憋着坏主子想坑我银子。要不,这荷包你先帮我收着点?”
沈长梨说着,直接将怀里的荷包拿出来塞李鹊华手里。
这里面可是她全部的家当。
李鹊华翻了个白眼,身子一侧,直接甩开她的手,“整个西市的铺面几乎都是靖王府的,他会差你这点银子?就你这荷包里,又能装多少银子?”
沈长梨哀怨了,“你是不知道,爷有多贼,他刮我银子都刮到我骨子里。”
李鹊华不信,“怕靖王是宠着你玩的吧?靖王对手下人向来大方,那是人尽皆知。他会刮你这点银子,说出去,谁信!”
“是哟!”沈长梨笑着收回荷包,“说出去是没人信。不过,大小姐,你家有开钱庄吧?要不你在钱庄给我开了户头,我把银子存进钱庄。这样爷再坑我银子,我拿不出来,他也没办法。”
李鹊华翻了个白眼,“‘银鹊钱庄就是李家开的,全国通兑,开户至少得存五百两银子,你有吗?”
“啊?”沈长梨瞪直眼,“开个户,就得要五百两,你家钱庄都是这么高大上的吗?”
李鹊华哼一声,“银鹊钱庄向来只对生意人开放,普通百姓没资格在银鹊钱庄开户。”
沈长梨冲她竖起大拇指,“牛,真牛。”
这两日,萧衍一直忙的又不着家,沈长梨正在摆弄着药材,突然侍卫通禀,“沈小郎,东宫派人来接你入宫为太子殿下诊病——”
沈长梨眼睛一亮,手里的药材掉在地上,她也浑然未觉,直接小跑着冲侍卫拱了拱手。
“劳烦让东宫的人稍等片刻,容小子去换身衣裳,马上过去。”
侍卫颔首,转身就走。
孙老赶紧走过来,“阿梨,为太子诊病可一定要小心。”
沈长梨知道孙老是真心为她好,点点头,拿过药箱,“孙老放心,我晓得,多谢。”
孙老脸上一片严肃,“你安心去,我给爷捎个信,若有不测,爷自会去救你。”
沈长梨笑了笑,“孙老,我是去为太子诊病,又不是去送死。你是不是太过紧张了?”
孙老脸色一正,跺了下脚,“为太子瞧病,马虎不得,不管你做的对不对,都是错。”
沈长梨虽不明他为何如此说,但还是感激地冲他深深一揖,“谢孙老提醒,有劳孙老操心了。”
东宫的马车一直停在靖王府门口。
沈长梨换了身干净的暖黄软袍,束起黑发,戴上毡帽,将李家的腰牌挂在腰间,提着药箱就出了府门,登上了去东宫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