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伸。齐晟暂时忽略掉自己的处境,放缓声音以协商的语气询问,“那你可知晓问灵之术?”池州渡没有开口,实则并未在意他所言,心中思索着哪处山洞宽敞些。“方才我要找的人是灵鸠门大弟子杨篱,此人死因蹊跷,我怀疑是某种隐晦的信号。”见他不吭声,齐晟只得再次开口。“虽说我不明白你心中如何做想,但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想知道……”“守宫的势力已经蔓延到何等地步了吗?”他这句话中有试探的意味。果不其然。在听到“守宫”二字之际,池州渡身上浅薄一层温和的光辉瞬间褪去。阴冷的风拂过齐晟的脖颈,令他浑身汗毛竖起。这二人之间的恩怨,恐怕比他预想中还有深。在他暗暗猜测之际,一只手卡住他的下颚,拇指用力抵开他的唇。齐晟惊愕之下咬紧牙关,浑身紧绷地看向眼前人。谁料脑中忽然传来一阵阵眩晕,他踉跄了一下,无力地松开牙关。池州渡面色微冷,手指用力按压搅动着齐晟的舌头,深入喉咙。他的手在对方舌根处停顿片刻。舌头细软,稍稍用力即可撕碎。直到听见齐晟痛苦的干呕,他才抿唇,眼中的戾气褪去,慢慢抽出手。丝缕煞气上浮。池州渡的手指干净如初,唯有齐晟略显狼狈地呛咳着。脑中如同一团浆糊,他眼前模糊,只能听见头顶那声低语。池州渡抬手揩去他眼角溢出的晶莹,一字一顿,仿佛命令般道。“不要念那个名字。”“咳咳……”他这是在做什么?齐晟倒在地上,双手被束缚在身后,气息紊乱急促,满腔怒意在到达顶峰的刹那。又被他硬生生压了回去。齐晟攥紧了拳头,尽量保持语气平稳。“……若那人与众门派联手,你当真觉得自己还能躲得掉?”他侧身躺在地上,直直盯着池州渡的眼睛。“即便被逼到如今这个地步,傀师前辈似乎也不慌不忙,没有一点想要应对的意思。”齐晟顿了顿,不愿放过他一丝一毫异样的神情。“我有些好奇,你究竟是不在意,还是忌惮害怕着什么?”池州渡沉默了良久:“只是觉得吵闹。”“……”齐晟没料到是这个回答,嘴唇动了动,一时之间不知该接什么。一股拉力袭来,他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朝前而去。池州渡牵着傀丝将其拽入怀中,紧接着顿住。似乎觉得他块头有些大,犹豫了一下,顺手扛到肩上。齐晟下意识挣扎两下。不知池州渡究竟用了什么法子,他完全无法感知到内力,仿佛一瞬间变成了废人。虽说对傀师的“摄魂”“驭傀”之术略有耳闻,但实打实体会到又是另一种滋味。再难的阵法、剑法之类,他至少知晓该如何下手,只是思绪缺了一个突破口。可这闻所未闻,甚至根本感受不到身体有任何异样的秘术。他压根就无从下手。齐晟见他作势要走,立即看向前方扬篱的尸身。不行。若错过了杨篱这一线索,便无法确定守宫一脉是否已经探入灵鸠门。若当真是他猜测的那样,与灵鸠门交好的门派恐怕也已经逐一沦陷。
再不采取行动,届时中立的门派倒戈,与之对立的门派又会陷入危险之中。这样一来,便愈发举步维艰。棋局已然倾向一方。对上数百年前的大能,齐晟心中确实没底。若说比武只顾及自身,齐晟绝不会有顾虑,但此刻走错一步,便会牵扯到许多无辜之人。更何况他不知对方的底牌,但自己的底细对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进退两难。在池州渡开始迈步的时候,齐晟咬了咬牙,厉呵一声。“慢着!”池州渡停下脚步。齐晟放轻声音:“劳烦让我验一下尸。”池州渡神情毫无波澜,没有理会,继续抬步。“池州渡。”“你我相识虽说始于误会,但那段过往想必也并非糟糕透顶”齐晟忍不住加重语气,“你就一定要如此决绝吗?”池州渡一僵,再度停下脚步。“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弄清楚对方的实力究竟渗透至何等地步,于你于我而言,都并非坏事不是吗?“想起这人方才粗鲁至极的举动,齐晟默默把“守宫”二字咽了回去。他不确定池州渡是否会同意,但如今别无他法。一阵死寂过后。缠绕在身上的傀丝如浪潮般褪去,池州渡缓缓将他放下。齐晟立即活动两下手腕,心下略沉。软绵无力,根本使不上力气。他原本猜测这秘法与傀丝有关,现在看来似乎不是。但眼下纠结这些也无济于事。齐晟抬步朝杨篱的尸体走去。他的眼睛依然睁着,呆滞诡异。齐晟顿了顿,抬手将他的眼睛合上,轻声道。“得罪了,一路走好。”他说着没怎么犹豫,利落地揭开对方的衣裳。胸口一道狰狞的伤痕血淋淋出现在眼前,齐晟忍不住皱眉。他将尸体翻了个面。刀口表皮形似月牙。“弯月刃”齐晟喃喃。是万勇昌法宝留下的痕迹没错,这一击奔着命脉而去,是致命伤无疑,不难看出对方下手的利落。可万勇昌为何无缘无故对爱徒痛下杀手。烟淼来信提及的那句“正邪难分”绝非偶然。他仔细检查着杨篱身上的痕迹,眉头紧锁。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忽然,他的目光凝在对方腰侧的剑柄上。齐晟为了看清些,取出火折子凑近,发现朝里的那面,恰好有血印的痕迹。他眼睛一亮。杨篱胸口的刀痕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挣扎残留的模样,应当是事发突然,压根没来及反应所致。而且以杨篱的性格,就算万勇昌朝他拔剑,他也决计不会还手。奇怪的是。这血已经染红了大半衣裳,齐晟的火折子扫向对方的手,全是干涸的鲜血没错。可为何,剑柄上只有浅淡到险些令人忽略的血痕?有五指的形状,应当未被擦拭过才对。难道……在万勇昌给予致命一击前,他就已经受了伤,并且下意识握了剑?可这浑身上下除了胸口的伤痕,再没有其他伤口。齐晟唯一能确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