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味深长。“你别生气。”齐晟顿时一僵,脑子顿时清醒过来。“我并未。”他的语气逐渐低了下去,不愿让父亲看出更多端倪,齐晟索性揭过这个话题,“总之,守宫那边的人恐怕也正在寻找我的行踪,有些事我尚未确定,并非露面的最佳时机。”齐山勤没有继续追问,点了点头:“你心中有数即可。”他说着捏了捏眉心,感慨似的喃喃:“只是没想到,牵扯三百年无果的恩怨,偏偏让我们这些后辈赶上了,咒术一脉失传太久,若是你祖母那一辈,恐怕还有些头绪。”而即便是祖母,也是一生隐瞒着自己修习鬼道,两百多年前,这世上便容不下所谓的“旁门左道”,这也并不奇怪。毕竟大多数人修习这些的目的并不纯粹。他不知祖母为何修鬼道,但祖母从未害人,虽说脾气着实冷硬,但也常常行善。“你祖母修习鬼道,是因为你祖父。”齐山勤看出他的迟疑,低声道:“曾有位高僧看破她命中有一劫,与你祖父终将天人永隔,她虽不信命,但终究也未逃出命运。”“我与你母亲,也是如此。”齐山勤抬眼深深望着他。不知为何,齐晟总觉得这一眼中似有千言万语,他忍不住拧眉,正欲开口询问却被父亲打断。“好了,夜已深了,瞧你匆忙的模样,大抵今夜也不会留下了。”“为父”齐山勤看了他一会儿,笑了笑,“总想让你长大,并非想要有个能力超群的儿子,也并非借此给齐家长脸,只是因为希望有一日,你有足够的能力将所爱之人护在身后亦或是,并肩。”“命运弄人,但至少多一分力量,就多了一分底气。”齐晟有些惊讶于父亲忽然提起这些,轻声道:“我都明白。”齐山勤点点头,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沉默地摆摆手。齐晟会意,虽说总觉得心中有些沉闷,但还是规规矩矩地躬身告退。“那孩儿就不叨扰了,父亲早些休息。”“嗯。”齐晟转身,行至门前时,身后忽然传来父亲的询问。“他是个怎样的人?”齐晟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嗓音却在悄然间软和下来。“是个十分纯粹的人。”许是夜色惑人,一句略带亲昵的呢喃脱口而出。“很不擅长讲故事。”“我知道是你”走出北屿山庄,齐晟在月下怔了片刻。凉风一吹,有些发热的头脑顿时清醒起来,回忆起方才仿佛被人下蛊的举止。齐晟忍不住捏了捏眉心。不愿去琢磨父亲心中如何做想,齐晟深吸一口气,打算先去苗疆一趟。余光中枝叶一晃,撩上几缕月光,不知为何,眼前再度闪过沾血的青衣,那痛苦蜷缩在床榻上的模样在脑中挥之不去。传闻中的傀师与脆弱并不沾边。可齐晟始终无法将傀师与池州渡的面貌重合在一起。在记载与传言里,似乎只有置身云雾中的青衣背影,而在他眼中云雾散去。那人回眸,眼中有月明风清。他知晓的只有那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齐晟顿了顿,又往前走了几步。可今日之事着实蹊跷,若因此被守宫察觉到行踪不,三百年前都没能让人抓到把柄的人,还轮不到他操心。眼下他得先去苗疆,与轻越确认才是,但池州渡总不能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这也与他无关,大局当前,他应当先去苗疆与池州渡不,是与轻越雁归见面,也许在他们那里会有新的发现。更何况此事事关池州渡不是,更何况此事事关苗疆北祈,他想知道轻越作何打算。毕竟这些年来池州渡不对,是苗疆与江湖井水不犯河水。若因此打破规矩,届时局面只会更加混乱。齐晟忍不住闭眼,气息略微沉重,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心中这么想着,思绪却不受控制的逐渐偏离正轨。那村庄偏僻,甚至留有缚魂子的螳螂图纹,也许是过去居住之人留下的。即便那户人家还算亲切,瞧着没有害人之心,但若有心怀鬼胎之人动了歪心思齐晟脑中闪过一双清冷干净的眼睛,池州渡的容貌身段皆是世间少有,皮肤白皙,身形清瘦有力。容貌既有男子的俊,又有几分能激起人怜惜之心的美。他的脚步渐渐有些凌乱,眼神不自觉间放空。鼻尖似乎出现了扑鼻的胭脂味,眼前一阵眼花缭乱,耳畔是姑娘们娇俏的唤声。“爷~你来了”“徐公子,真是许久不见呐~”“哎呦,官爷……”高台上青色的纱幔缓缓落下,他抬眼望去,正对上一双已经失去光彩的美目。池州渡坐在高台之上静静凝望着他,紧接着就被人强行掐住了下巴,转过头去。老鸨花枝招展,笑得合不拢嘴,似乎说了些什么,台下的人纷纷起哄,如同饿狼般直勾勾盯着台上。池州渡眼神空洞,仿佛含着最后一丝希冀般朝他看过来,最终又抿唇,失望地垂下眼。“”月下,一道身影倏地停下脚步,紧接着迅速转身,朝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而去。看上去有些急切。黑影动作迅捷,翻过悬崖之际,脚下石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动静。在这深夜中犹如某种警示,齐晟发昏的头脑清醒了一瞬。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往村庄赶的时候,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疯了不成?齐晟停下脚步,想想还是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疯了。他低骂一声转身打算回去。可转身后,耳畔又突然幻觉般响起那句。“你。”太阳穴隐隐作痛,他沉闷地呼出一口气。齐晟脚步停住,在原地僵硬了很久,最终带着莫名的火气再度转身。总之。眼下池州渡还是个隐患。至少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他得去看看这人到底去哪了。这么一想,心中顿时舒坦不少。深思的人没有注意到,耳畔的风声不知何时停了。阴冷的气息粘稠的萦绕四周。齐晟转过头,只觉得余光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他神情一凛,可为时已晚。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出现,死死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