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还想再说些什么,见村长朝他瞪眼,这才小声和齐晟到了谢,迅速离开了。见他走了,村长并未立即开门,而是慢悠悠问。“小子,你来找的,是位什么人啊?”齐晟目光掠过他脖子上的刀疤,目光沉了下来。“您是,萧衡前辈吧。”传闻中死在几十年前围剿钟啸奎及余孽的那场大乱里。惊世之才机关大师萧衡。元泰清的,师父。他曾在元府中看过画像,萧衡脖子上有一道十分明显的刀疤。加上对方的反应着实有些古怪,他便斗胆猜测了一番。萧衡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哼笑一声。“你小子记性眼力倒是不错,像你母亲多一些。”齐晟眼里多了几分笑意:“看来母亲小时候极为讨人喜欢。”“那可不,真是便宜了你爹。”萧衡爽朗地笑了两声,“我那傻徒儿可还好?”“家有贤妻,一儿一女,特别好。”“那就好。”萧衡眼中闪过些许感慨,紧接着转过头,推开了屋子的门,“你先随我进来吧。”齐晟步入屋子后便摘下了斗笠。这间屋子很大,里头放着不少兽皮,萧衡推开里间的门。“煜儿,出来见客。”煜儿?齐晟的目光下意识跟了过去,只见门被人从里头打开,一个面容清俊的少年走了出来。他的右手用绷带缠绕着,像是被人齐根切下。“我本不打算掺和这些事,老头子我也没几年能活了,就想安安生生的。”萧衡领着二人进了里屋,反手关上了门。“你也知道,有些事不是我们能插手的,卷入纷争里,再想脱身可就难了。”“我将毕生心血传给泰清,一声告别都没有,就趁着大乱干脆死遁了,我这一辈子都怕麻烦,但也真就躲不过麻烦。”他目光复杂地看向床榻上盖着白布的尸体。“我年少还是个无名之辈时,遇上了已经意气风发的公羊,这人行踪诡秘,一出现就准没好事,他也不知从何处学的卦术,时不时出现提点两句。”“后来他隐居了,我们便再未见过。”“上一次见,是几十年前,众门派清剿缚魂子余孽,我本不愿参与,那么多高手又不缺老子一个,我一个做机关的跟着瞎掺和作甚,谁料这臭老头突然出现给我支招,说什么让我借此隐世,岂不是正好图个清净?”“我一琢磨,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结果收尾时被缚魂子阴了一把,那帮只会喊打喊杀的莽夫险些全军覆没,还得是老子拼死救了大伙一命,我那时就知道这糟老头是摆了我一道,算到有这一劫,正拿我破呢。”“不过也托他的福,我顺利远离了喧嚣,也因此得了不少好名声,就是苦了我徒儿,这傻子以为我真死了,趴在那假货身上哭的那叫一个惨绝人寰。”齐晟见他越说越不对,正想清清嗓子提醒,就听对方语气突然低落下来。“本以为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谁料竟然就那么巧合的让我在荒郊野岭,看见了他的尸体。”“我这辈子,一头一尾,都躲不过这家伙。”“我就想啊,这糟老头子每回出现,都得提点我两句,也不知这一回,是不是也和以前一样,是想告诉我什么呢。”他苦笑一声。“这烂摊子,若换个人来,我都不愿意插手。”“这恐怕就是命。”萧衡回头看着齐晟:“偏生你是齐家的小子,老子欠你祖父人情,不得不还啊。”齐晟一愣:“我的祖父?”
“嗯。”萧衡嗓音里含着化不开的歉疚与怅惘,“他的死有我的责任,若非我那时太过自负,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你祖母一直恨我,可惜这么多年了一句道歉也没送出去。”齐晟突然恍惚了片刻。就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将所有人的命运紧紧绑在一起。那句“冥冥中自有注定”,在齐晟心里突然有了具象的意味。兜兜转转,好像总是要相见的。齐晟突然想起自己线索“咯——咯咯”耳边聒噪,齐晟忍不住拎起那两只鸡叹气。“鸡兄,这一路上你二位都不安生,来瞧瞧人家兔兄多沉稳。”“咯咯咯——”齐晟无奈地垂下手:“回去就炖了你。”他背后的箩筐里装满了张力从地里现挖的菜,听闻他要在花云间待一段时间,萧衡给他准备了不少野味,齐晟表达感谢后就婉拒了。但最终还是没逃过张力媳妇的热情,林翠是个豪爽的姑娘,叉着腰大骂大力小气,回身阔绰的从院子里抓来鸡和兔,利落地绑好往他怀里一塞。那气势,齐晟都不敢将拒绝的话说出口,只好悄悄在门前挂了个锦囊,里头塞了些金银。“我记得人骨堆砌的高塔上,供奉着一个画像。”“青衣墨发,红线萦绕四周。”“腰间,别着一根蝎头鞭。”脑中响起那少年的话,齐晟心里发沉。这画像分明就是池州渡。“不知这位少侠是?”萧衡:“这位是顺亲王的孙儿,先前被你已经知晓的那帮人迫害,他的父亲拼死将他送了出来,但其实他们早已身中剧毒,煜儿本也活不下来。”“谁料阴差阳错的,顺亲王久居之地是北海,也就是海异族的领地,那里的首领是位极好的人,意外救下被毒蛇咬中的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