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鸭子赶了一半就从被她二师父从架子上踹下来了。叶悯微和谢玉珠几乎是被温辞从人群中推出来的,她们沿着那一条直通迷津的主街被温辞一路拉着踉跄前行,与人流的方向背道而行。“为什么?为什么急着要我们走啊!那二师父你怎么不走?”谢玉珠嚷嚷道。叶悯微也问道:“你想到什么了?”温辞只是严肃道:“别废话!”介于谢玉珠与叶悯微实在不配合,温辞直接打横抱起叶悯微,大步往前走。谢玉珠虽然一下被放开,但除了跟着她两位师父也别无他法,路过的行人纷纷注目,看热闹似的指指点点。正在这时,从旁边临街的二楼窗户里传来争吵声,突然一个厚重的木头箱子从窗户中落下,像是争执中被不小心推出窗户的。而那窗户下正走过一个姑娘,惊慌地抬头看着从天而降的箱子。鬼市禁止有意伤人,然而意外致死却不可防御。眼见这箱子就要砸到女人头上,抱着人的男人居然身轻如燕地几步上前,旋身间抬腿把那箱子踢到一边,再把怀里的人放下。周围的人爆发出惊叹声。温辞蹲下,问那个逃过一劫的女人道:“你没事吧?”那女人瘫坐在地,惊魂未定地啜泣。从楼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继而跑下一个老汉,大喊着抱歉抱歉,又去看他砸落在旁边的箱子,那上锁的箱子被砸破两个角,已然变形。那箱子十分沉重,老汉想搬也搬不起来。谢玉珠气道:“你这人不去看看差点被你害死的人,怎么倒先看自己的箱子?”“麻烦小姑娘你先搭把手!这箱子抬回去再说!”老汉颤颤巍巍地说道。站在一边的叶悯微先走过去,帮老汉抬起了箱子,谢玉珠见状虽心有不忿,也跑过去伸手一起抬箱子。温辞抬头看向穹顶,瞳孔一阵紧缩,他冲叶悯微与谢玉珠道:“快放下那箱子!”他话音未落,却是那老汉先松开手道:“交给你们了。”那箱子太过沉重,在谢玉珠与叶悯微的手里摇晃着倾斜,继而坠落,在地上彻底摔了个稀烂,终于露出里面的东西。沉重的箱子里竟有许多尖锐的石头,其中还有一柄已经摔断的烟杆。那烟杆是用红酸枝木做成,烟嘴与烟斗镶金,此刻杆体断成七八截,镶金也脱落碎裂。路边传来不紧不慢的鼓掌声,温辞、叶悯微与谢玉珠转头看去,只见秋娘——不,是林雪庚身着玄青绣金生色花的罗裙,悠悠迈步走来。“万象之宗与梦墟主人果然心地善良,不会见死不救。”那啜泣的女子与老汉都收起了害怕神情,默默退到林雪庚身后去。只见穹顶之上跃动的文字之间,出现这样的字样。——巫恩辞毁林雪庚之烟杆,价不可计。——叶悯微、谢玉珠毁林雪庚之烟杆,价不可计。鬼市中对于损伤财物者的界定,不论过程,以最终直接伤害财物的人为准。所以归于踢走箱子造成第一次破坏的温辞,与松开箱子造成第二次破坏的叶悯微与谢玉珠。显然这老汉深谙鬼市的规则。围观人群议论纷纷,所有人震惊不已,说着这竟是梦墟主人与万象之宗,而林雪庚也出现了。
“你们三位此刻欠我钱了。你们可知道,在鬼市欠人钱意味着什么吗?”林雪庚微微一笑,站在温辞、叶悯微与谢玉珠面前,慢慢说道:“伤人财物者必等价偿之,如何偿还由物主决定。”她的目光一一扫过面色铁青的温辞,专注凝视她的叶悯微,以及躲在他们身后惊诧的谢玉珠。林雪庚淡淡道:“我暂且先要你们的自由。”半个时辰之后,温辞、叶悯微与谢玉珠便被关进了自在轩一间暗无天日的房间里。自从林雪庚说出那句——我要你们的自由之后,他们突然之间便动弹不得,连稍微反抗都不可能,被径直抓进了自在轩内。便是在这漆黑一片的房间里,他们仍然无法动弹,只能僵硬地围靠在一根柱子周围。黑暗里传来叶悯微的声音,她无论何时都平静甚至于好奇,她说道:“我们为什么完全无法活动?”“你没听到吗?林雪庚要走了我们的自由。”温辞冷冷说道。谢玉珠的声音响起:“我之前看那戒壁规则,就是不欠人钱万事大吉,欠了人钱就是大事不好!鬼市里什么东西都可以买卖,所以债主可以要求欠债的人拿任何东西偿还,也包括自由。”“但是戒壁的规则是等价以偿。”叶悯微说道。温辞缓缓道:“这价值,由财物对于主人的价值而定。穹顶上显现的价值是不可计,说明这烟杆对于林雪庚无比珍贵。以至于她现在要走了我们的自由,戒壁仍然没有判定我们偿还干净。”叶悯微若有所思道:“林雪庚肯牺牲对她来说如此珍贵的东西来抓我,我对她来说当真很重要。”温辞略一沉默,怒道:“怎么……咳咳……你还……与有荣焉吗?”这间狭窄的房间里弥漫着干草与尘埃的味道,说了一会儿话这师徒三人就开始咳嗽起来。温辞边咳边低声说道:“叶悯微,你手指还能动吗?”叶悯微尝试动了动手指,道:“能稍微动一下。”一片漆黑之中,她感觉到什么东西被推入了她的手心。坚硬却温暖带着体温,表面有轻微的凹凸,是温辞的指环和手串。叶悯微问道:“你把好梦给我做什么?”温辞低声道:“你拿好就是了。”这不见天日的房间里,连最轻微的光亮也没有,时间的流逝也难以计量,简直要把人逼疯。谢玉珠靠着柱子,低声说道:“应该已经过去好久了吧……我睡了一觉又醒过来,我好饿啊。”温辞沉默片刻,道:“林雪庚难道是想要把我们关在这里,拖过竞卖会吗?”“若只是这样,我何必牺牲我最珍惜之物?”林雪庚的声音传来。房门被打开,许久未曾露面的林雪庚提着一盏灯悠悠走进房间之内,这突如其来的光芒刺得叶悯微、温辞与谢玉珠三人纷纷皱起眉头。林雪庚把灯笼放在旁边的桌上,她一身暗色衣服几乎要融进黑暗里,望着地上坐着的三人,轻笑一声。“那烟杆是我质问房间里光线昏暗,空气潮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