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来对她说:“谢小姐,愿意相信我吗?”豫钧城的新春红灯笼下,他笑意盈盈道:“你这一生烧你自己的命,何须照耀世人呢?”谢玉珠沉默地凝视卫渊半晌,突然伸出手来指着卫渊道:“你要是认真的,那我就不客气了啊。”卫渊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谢玉珠便大踏步走下台阶,伸手直接把卫渊的手牵住,手掌旋转间十指交扣。“今日既然卫城主有空,那天上城的那些个机密禁地,最好是只有你能进出之处,便全陪我走一遍吧!”谢玉珠豪气干云道,一脚踢开她脑子里那滚得热闹的雪球。想那么多干什么?她还能存在多久都不知道,指不定从天而降个什么事儿,她就摇身一变成策玉师君了,怎么能用她如今万分宝贵的时间犹豫不决?也不知卫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算有一口毒药,毒死了她待策玉师君杀回来也能报仇雪恨。谢玉珠一旦下定决心,就变得步履轻快落落大方起来。她甚至微笑对卫渊说道:“你这手很温暖,手指长而不柴,就是扳指很硌人,下次别戴了。”卫渊先是惊讶,继而笑得意味深长。他任谢玉珠牵着他,甚至翘起拇指把扳指拿了下来,再握住她的手。谢玉珠说想要去看天上城机密之地,卫渊也不推辞,真的带她穿过一重重秘密法阵,直抵天上城地心深处。终于从法阵中出来时,谢玉珠抬头遮住眼睛。只见光芒退却,她与卫渊站在一条广阔而明亮如昼的长道中,四壁皆是石头,一扇窗户也没有。而这里正站着一个身着黑袍面目模糊之人,这人仿佛是在等待卫渊,说道:“城主,有消息说天裂……”黑袍人听声音该是个年轻女子,她一见到谢玉珠声音就停了下来,眼神移到她与卫渊交握的手上,目光逐渐深沉。谢玉珠敏锐地察觉到危机,心中警钟大作,她立刻对那黑袍姑娘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语塞一瞬,继而愤慨道:“对,就是你想的那样!这家伙在外面勾三搭四的,他不检点!你好好管教他!”“哈哈哈哈,谢小姐误会了,她只是我的下属。”卫渊笑道。“你胡说!下属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我,她就差没揍我一顿了!”他们争执之间,那个黑袍人果然目光不善地盯着谢玉珠,她慢慢把兜帽摘和面巾摘下,云淡风轻地吐出石破惊天之语。“因为我是你姐。”谢玉珠目瞪口呆,她转过头瞧着面前这熟悉无比的面容,正是扶光宗的青年才俊,谢家长女谢玉想。她结巴道:“大……大姐?”醉酒谢玉珠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在此地与久未谋面的长姐重逢。她更没想到,她在扶光宗修行多年的大姐,本当与灵匪势不两立,竟成了天上城十二使之一的朱雀使。由此谢玉珠不由得醍醐灌顶,怪不得她被困天镜阵时,她长姐会料事如神,把解缚石留给她二哥助她脱困。谢玉珠受到的冲击过于强烈,以至于她站在那流传千年的珍宝——浮空界碑前时,仍然未能完全回过神来。她要说来机密之地,卫渊竟领她直抵核心,来到了浮空界碑所在之处。
只见这地心之中竟然辟出一块高堂,一块巨碑在高堂中顶天入地,四四方方如同玉质,碑体半透明,镌刻着重重叠叠复杂的咒文。蓝光穿越碑身往来涌动,仿佛其中有血脉流转。它巍巍高立,映衬着碑下之人渺小如芥子,碑底蔓延出密密麻麻的灵脉法阵,沿地面朝四壁而去,如同树根盘亘交错,没入土壤岩石之中。这座美轮美奂,令人惊叹的天上城全仰赖于它,它是这一切神奇的源头,是这座“仙境”的心脏。谢玉珠仰头惊奇地看着这灵力浩荡的圣器,不由得心神震撼、感叹出声。然而她刚刚感叹两句,便觉如芒在背,嗖嗖发凉。她回头一看——她长姐果然一身黑袍抱着胳膊,站在不远处笑眯眯地看着她。谢玉珠不由得一哆嗦。卫渊将她的神情看得分明,这罪魁祸首竟还笑起来,揶揄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谢家六小姐,居然如此畏惧长姐?”“……你还敢说!”谢玉珠气不打一处来,她压低声音道:“卫渊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机密之地是谢小姐自己想游览的,而且这手,我记得也是谢小姐自己要牵的。”卫渊伸出他那只褪去扳指,干干净净的手,悠闲地晃了晃。谢玉珠被噎了一噎,继而瞪他道:“……我才用了几分力气?你这么个大男人,难道还没有力气挣脱吗?”“卫某已经说过,愿满足谢小姐的一切愿望,只是牵牵手而已,我自然不能拒绝。”“……说来说去,你这巧舌如簧的混蛋,就是存心要看我笑话!”谢玉珠看着卫渊那副游刃有余的表情,心中蹭蹭冒火,愤而提起他的衣襟,前前后后来回摇晃。这堂内除谢玉想外,驻守的其他黑袍人见状纷纷惊诧警觉,卫渊一只手背在身后,示意他们不必紧张。卫渊在谢玉珠的摇晃里浑不在意地哈哈大笑,伸手从袖子里提出一只乾坤袋,悬在谢玉珠的眼前。“这是给谢小姐的。”谢玉珠停止摇晃,狐疑地看着这只乾坤袋:“这是什么?”“皇上近来赏了我一批各地上贡的贡品,我从中挑挑拣拣,不知道谢小姐喜欢什么,索性就多拿了些。譬如西域的蜜果,北边的乳糕,京塘的莲藕,岭南的橘红等等。”“……怎么都是吃的?你想做什么,要贿赂未来的策玉师君吗?”卫渊把她的手拉过来,将那乾坤袋放进她的手中,笑道:“这是为我嘲笑谢小姐而赔罪,谢小姐不喜欢,那卫某以后便尽量不笑了。”谢玉珠怀疑地盯着卫渊,只见卫渊偏过头去,对她身后说道:“谢小姐无心游览,后面便由你来陪这位贵客吧,朱雀。”“……”她长姐道:“是,城主。”这边谢玉珠终于落在了她从小到大,最害怕的长姐手里。另一边地面之上的天上城,林雪庚和她二师父却正在天上城的灯火辉煌中,满街寻找她大师父。温辞手里攥着个只剩下半壶的酒的酒壶,酒水晃荡声伴着铃铛叮当作响。他咬牙切齿道:“叶悯微!你到底跑到哪里去发酒疯了!?”谢玉珠此前说这客栈里谁也不在,不知道他们都干什么去了,乃是她正巧错过了她师妹与二师父的一场兵荒马乱。这事儿还要从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