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死也要同她死在一处,百年之后骨头烂在一起。
可那无数个深夜,他却站在殿外从不曾进去,虽说他急迫地想同她冰释前嫌,他心里其实还是怕的,他怕与她撕破脸后她便要离开,勉强维持着假象,最起码她还能留在他身边。
如此自相矛盾。
他至今仍不敢想,如果她再一次离开他,他会怎么办、他能怎么办,这感觉远比当初他梦到清漪坠湖而亡恐怖千百倍。
司丝的询问仍在耳畔,君屹强自定了定神,柔声道:「並未觉得不合口,方才只是在想些事,坐下吧。」
说罢,回到自己位上坐下。
司丝没吭声,不一会推荐道:「今日这粉蒸酥酪很是不错。」
话落,却是一动未动。
阿碧在一旁看得着急,饶是她年岁再小,她也知道此时司丝该给君屹夹一筷子,这样有助於增进夫妻感情。
近来阿碧见多了君屹对司丝的迁就忍让,可她並未忘记之前君屹对君长霓的迷恋,她生怕司丝会因此失宠,毕竟替身什么的得到的宠爱总是不长久的。
如此这般疏漠懒惰,圣上怕是会生气吧?
却不想君屹非但没有不悦,反而像是得了恩赐指令一般,连着夹了好几块酥酪送入司丝碗里。
討好道:「你喜欢便多吃些,往后想吃什么只管告诉我,我差人安排,咱们再也不会过那般苦日子了。」
话听到这,司丝执着银箸进食的动作一顿,而君屹也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笑意凝在了眼底。
苦日子……过苦日子的人只有她自己。
慌张悔痛在心中不断膨胀,君屹当即便想开口,可看到司丝淡漠又沉静的神情,一颗心又沉了下去。
阿碧从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这么多复杂的情绪,愧疚心酸、怯懦不甘、辗转仓皇……几乎压弯了他的脊樑。
她不明白身为一国之君的他为何这般卑微,卑微到让她觉得可怜。
可这仅仅是当下。
多年后,斯人已逝,阿碧早已成了宫中掌权的女官,得知一切的她回想今日,只道一句——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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