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胜己嗯了一声:“没资格有以后。”
他曾经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一位凭借他一手创建的魏君庭可以力挽狂澜。
现在,他像到了比他爹徐绩还要苍老的垂暮之年。
“我要出发了。”
徐胜己道:“叶无坷不来,是他给我最后的成全。”
说完这句话他起身。
他身上穿着的不是中原服饰,而是一件屈渤人的衣服。
往前走了几步,徐胜己又回头:“要不要抱抱?”
束休:“免了吧。”
徐胜己笑道:“还是抱抱吧,毕竟是离别。”
他不管束休答应还是不答应,过去使劲儿抱了抱这个与他志同道合又相依为命了好几年的兄弟。
“走了。”
徐胜己大步下山。
束休坐下来,看着徐胜己下山的方向怔怔出神。
他是一个被家庭坑了的人,但他和徐胜己相比好像也没那么可怜了。
徐胜己被他爹坑的,连一点回头路都没有。
徐胜己此时要做的已经不是弥补他父亲犯下的过错,而是弥补良心上的亏缺。
在距离几十丈外,叶无坷朝着徐胜己下山的方向挥了挥手。
在徐胜己拥抱束休的那一刻,叶无坷心里有些疼。
他默默转身离开,就当做从没有来过。
山下的屈渤大营大门紧闭,连守门的士兵都换成了内卫。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内卫已经认识了徐胜己,在看到他到的时候就提前把门打开了。
一名内卫说大汗在等你,徐胜己微微点头就朝着营地深处走去。
那座巨大的营帐内,耶律松石正在看着手里的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发呆。
听到脚步声,耶律松石没回头:“你已经交代好了后事?”
徐胜己道:“我大概只有一个人需要告别。”
耶律松石:“肯定是个值得性命托付的好兄弟。”
徐胜己道:“当然。”
耶律松石回头看向徐胜己:“你要去见见他吗?”
徐胜己道:“不必了,如果我去见他的话,他会觉得自己做的事失去了意义。”
耶律松石道:“你们应该不是一路人。”
徐胜己道:“我和禅宗的人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耶律松石:“可你们走到一条路上来了。”
徐胜己:“我和大汗也不是一路人,不也走到一条路上来了?”
耶律松石回头看向身后椅子上坐着的那个年轻人:“我们谁和谁都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