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一次,他这只珐琅蓝的西洋古董装钟坏了,就是周闻帮他修好的。
周闻懂机械,但凡需要零件组装的东西,他都能让它们乖乖听它的话。
司淮神情紧张,跟周家派来的人严谨的低语几句,就已经警觉到叫保镖出来,要搜这群从港城来到的人的身。
周闻迈步走出,手里夹着烟,阻止司淮道:“不必了。”
带头人是周爵爷身边的心腹沈渐东,在周家做事许久,已经是个五旬老人,然而年纪丝毫不影响他精神矍铄,目光犀利,刮在人的身上,像刀尖透露的那点锋芒,森寒可怖。
“闻少,老爵爷的钟坏了,这只钟,早年还没回归的时候,值钱得不得了,现在回归了,依然是他的心头宝。他跟那几个鬼佬一起做券商的时候,操盘计时都是用它。”
“那日,钦少到浅水湾老宅吃饭,一时手抖,一下就把它摔地上了,在港城接连找了几个修钟表的匠人都没修好。老爵爷晚上睡不着,今夜特地遣我们来找闻少,他说闻少会修,这世上不管什么坏了的东西,闻少都能修好。看来我们爵爷对闻少的期望很高啊。”
“是吗?有多高?”周闻闲闲的掸了掸手里的烟,对这些兴师动众的举措一点都不感到吃惊。
说真的,他们姓周的人挺作的,不知道是不是太有钱有势了,所以行为就很恣意妄为的想当然。
大半夜不睡觉,申请私人航线,跨越两岸,就为了修一只钟。
这只钟周闻刚回周家的时候听宅子里的佣人私底下聊过,说是当初英国人送周定海的。
不过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这只小玩意真的代表不了周定海的地位了。
但是周闻还是懂这个意思,修钟而已,举手之劳。
周云钦敢摔老爵爷心爱的钟,就是愈发在闹,闹他这个老糊涂把一条野狗千方百计的寻回周家来,给周闻穿值钱的衣服,配值钱的车,让得力的仆佣跟着周闻,这人难不成真的就是周家血统高贵的继承人了?
周云钦第一个不服,三天两头到老爵爷面前去闹,知道老爵爷最近很大方的给了周闻一笔巨款,让周闻到内地随便做他自己喜欢的投资,周云钦心里更是憋屈。
现在有眼力见的人都知道,内地人多地广,才真正是圈钱的好地方。
“闻少,你现在要跟爵爷通话吗?他在他的书房里等。”沈渐东问。
周闻塞烟到嘴角,眯了眯眼,接过沈渐东手里那只珐琅蓝的精致小座钟,拿到耳旁抖了抖,听到有东西在沙沙响,揣测应该是它的机括断了。
“不用了,告诉他上了年纪就早点睡。这几天我会抽时间修这钟,修好了,就让司淮送过去就行了。”周闻不屑的回应,他有一身傲骨,不当谁的舔狗。
“也帮我告诉那些送钟给他的人,说他有钟,不用任何人给他送,如果再有人敢送,就是公开跟我周闻过不去,以后后果自负。”
周闻也不受谁的欺负,谁不服他在周家上位,就他妈给他一直憋着好了。他连周老爷子的面子都不给,他还怕什么周云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