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轻柔而缓慢,被她握住的手翻转过来,十指交扣,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静谧无言中,愈发清晰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柚子清香。
结弦的狐狸眼中闪烁着光芒,像是在看着很远的地方:“未来,你喜欢像兰比尔、普鲁申科一样办学校吗?或者我去做冰演巡演?”
“又或者像姐夫、t太他们,转编舞——当然这不太可能,我的舞太难了,别人跳不出来。”
“约翰尼的主持人生涯,我也觉得很无趣。我当然能把小朋友们夸上天,但他们压根就不需要夸吧?他们需要正确的规则引导。”
“不行就像陈伟群一样去卖房子,业余打打冰球吧。反正钱已经是够了。”
“买房子,也太浪费你的才华了。”许闻音轻声应和他,“在我心目中,结弦是有自己要表达的东西的。如果无视这些情绪,任意去选择职业,这些情绪也会感觉遭到抛弃的吧。”
“我表达的情绪吗?悲痛之中的爱、喜悦和希望。”羽生结弦说道,“冰演?舞剧?”
“应该是这个方向。”许闻音肯定点头,“像你foi的《巴黎圣母院》冰演节目,就很像是你的表达。但现在的冰演形式……可能在三连冠巡回公演的时候,可以试试做一些改变?”
“很难,巡回公演按惯例会加上很多其他的人。”羽生结弦摇头否定,“整个基调都很难确定,只能靠良心编舞调整一下,看主题能不能契合。”
各个选手有自己练习好的表演滑节目,很难串到一起。而且——
“就算我出钱、统筹,陈巍和宇野也不会听我的吧?”羽生结弦叹气,“好烦,还得给他们炫4a。”
“4a有负担的话,还是3a连跳吧。”许闻音宽慰他。
他有次公演,在4t后面连续炫了3个3a,一时称雄。
两人的话题又蔓延开了。两人看信、聊天,沉浸的时间过得飞快。
直到羽生结弦的房门被敲响。
“我妈妈。”羽生结弦用唇语跟她说道。
不用他多说,许闻音忙躲在床的另一侧。门的吱呀声之后,是由美妈妈的叮嘱:“你该睡了吧?明天还有发布会呢。”
“嗯,这就休息。”结弦应付地回答她。
“三连冠,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代表国家,小心黑眼圈。”由美妈妈向屋内张望,桌上一左一右,摆着两瓶水——她了然地一挑眉。
“好的,我知道啦。”结弦敷衍地把她忽悠走。
被妈妈突然袭击完,结弦歉意地迎上了许闻音的目光:“还没对妈妈说……改天我正式引见你们两位吧。这么晚了,感觉场合不大好。”
“理解。”许闻音点点头,“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吧?”
“等一下……”
结弦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略带羞涩地在她额上印下了一个吻。
他目光温柔:“wishyouagoodnightanddreaydrea。”
直到许闻音晕乎乎地回房,额头上的吻还灼灼地烧着。她到洗手间掬一捧凉水洗脸,脸颊的热度才渐渐消却。
走出洗手间,就看到床上的冰墩墩包着他的睡衣,散发着他的香气。她把冰墩墩抱在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
太幸福了,幸福得想流泪。
只是这个幸福,也像梦境一般呢。结弦说自己的花滑犹如一场梦,但对她而言,结弦又何尝不是一场梦?
终究,她还不能被他自豪地介绍给其他人啊……
所幸,他们还在北奥。
北奥的雪干净纯洁,志愿者小姐与三连冠羽生选手,能堂而皇之地并排而坐。
但北奥之后呢?她又要以什么身份、怎样去陪他辗转冰演、面对荣耀与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