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侍退下后,偌大的偏殿只剩他们二人,太白金星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红着脸嗫嚅:“仙子……”
云桃莞尔,没等他相让,就径直走到石桌旁坐下,大有一副反客为主的架势,她捋平整罗裙,却见太白金星还站在一旁盯着她怔愣出神。
云桃勾唇轻笑,拍了拍她身旁的位置,嗓音柔媚:“坐呀,站着干嘛!”
太白金星清俊的笑了一下,好似冰雕玉琢的积雪融化,在云桃对面坐下,红着脸,轻声问:“仙子可还安好?”
云桃自顾自的倒了杯茶,一边斟茶,一边回他:“不太好,我去月老殿绑了你我二人的姻缘线,但被月老一把火烧了,现在全都泡汤了。”
“我昨日还被玉帝陛下罚下凡,和月老一起收集红线。”
她避重就轻,根本没提除了太白金星,她还绑了一堆红线的事情。
太白金星抿了抿薄唇,神情有些严肃:“仙子受苦了。”
“我现已知晓仙子心意,绑不绑红线,我不在乎。”
“只愿与仙子年年岁岁似今朝。”
云桃讶然,反驳:“你不在乎,我在乎啊。”
“绑上红线才能证明我们是天定的姻缘啊,可现在都毁了,这说明我们本就没有缘分,是我强求了。”
说着,她从仙袖里拿出玉匣,交还给太白金星,神情难掩哀伤不舍,自然不是因为太白金星,而是舍不得这一玉匣的金银珠宝:“我们没缘分,你日后莫要再妄自菲薄,定会有更好的仙子爱慕你,同你心意相通的。”
太白金星听清她一字一句,有种晕眩之感,心脏骤然紧缩,如置冰窖,他没去碰那玉匣,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他沉默良久,倏地落了泪,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啪嗒一下砸在石桌上,晕开一小块水渍,淡声问:“仙子,可是厌恶我了?”
云桃见不得美人落泪,连忙拿出帕子给他擦眼泪:“怎会,是我们没缘分罢了,你莫哭。”
她将人招惹哭了,脑袋飞速运转,绞尽脑汁想法子哄他,哄人肯定是要拿出诚意来的,她忍着肉痛将全身上下的宝物都拿了出来,一股脑的堆到太白金星面前,这些都是她在九重天上这些时日到处搜刮来的,她勉强挤出一抹漂亮真挚的笑容:“都送你,开心点。”
云桃心里在滴血,这回好了,折腾一圈,什么都没捞着,反倒还搭进去一堆,现在是一点家底都没有了,穷叮当响。
太白金星哪里是贪图这些身外之物的人,他是恼云桃唇瓣一张一合,轻轻松松就说出放弃,没缘分这种伤人的话。
见云桃一股脑拿出一堆金银珠宝来哄他,更觉伤心伤情,轻轻扫了她一眼,眼底满是哀伤。
云桃见他又落起泪来,连忙给从指尖给他变了朵花,玉腻细白,花瓣娇嫩。
“送你,这九重天上没有桃花,很香,你闻闻。”
太白金星静默半晌,这才接过,神色平静了些,也不落泪了。
云桃看着觉得他好像很好哄,只一朵她随手轻轻松松就能变出来的花便可哄他开心,于是趁热打铁,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伞,莞尔:“你喜欢这伞?”
“那我再给你备上两把,那日下雨,你也不曾打伞,虽说这九重天上极少下雨,但万事都有例外,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说着,云桃水袖翻飞,有粉色莹润光芒闪过,霎时间,她手心上就凭空出现了两把仙伞,一把烟青色的,一把紫梅色的,伞边都坠着桃花铃,极为漂亮。
她搁到石桌上,笑盈盈:“送你,日后莫要淋雨。”
太白金星看了看石桌上精致漂亮的仙伞,又垂头盯着手里里颤颤巍巍的桃花,垂下眼帘,遮去情绪,眼底有些晦暗不明:“有缘还是没缘,许是仙子已经说了不算的。”
云桃听着这话感觉有些瘆得慌,还心虚,但也仅有一瞬,她戴着敖丙的护心麟,自私凉薄才是本性,这点心虚转瞬即逝,快的难以捕捉。
她唇边漾开笑意:“无缘做有情人,做朋友也是一样的嘛,在这九重天上就是要认天命!”
太白金星盯着云桃,眸子幽深,深不见底,白玉般的面孔俊美无比,良久,他才开口,勾唇笑了一下,声音如淡淡清风:“仙子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