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张晓燕望着洗得干干净净的小七,眼神透着说不出的惊讶。倒不是多帅,而是相貌比她想象中的年轻许多。原先听那嗓音,少说得三十起步。这么一看,指不定比她还小几岁。张晓燕打量着齐绪眼底浓重的黑眼圈,心想,许是没了抑制病情的药,睡不好觉导致的。但列车上没有稀缺的医生,人才基本都在基地呢。车上是有药物,可小七明显独身一人,问一个精神病患吃什么药,小七敢说,她也不敢喂啊。这时,周凌峰端着盐箱,对着57名被隔离的民众道:“一人一百克,吃完就可以走了。”“什么!”李驰大惊失色,拿起五百克一袋的盐包,不可置信道:“一百克?!”他重重摔下盐包,怒声道:“人一天正常六克,你让我们吃一百克,疯了吧!”云茵急忙拉住李驰,双手几乎比划出残影:人家没说一口气吃完,咱可以慢慢吃。“慢慢吃要吃到猴年马月了!”李驰破口而出。他看见妻子手足无措地捏着衣角,极力稳下情绪,盯着周凌峰缓声道:“小云大着肚子,不能吃这么多,你也理解一下。”李驰掏出验血证打开:“我们给了食物专门验的,就是为了让小云好受些。”“如今蹲了三天‘牢’,够配合了吧。”李驰收起证明,道:“我再退一步,我吃一百克,现在一次性吃完,然后你们给我们安排车厢,要软卧。”“软卧”张晓燕犯了难,牙齿紧咬下唇,欲言又止。可这次,她不能再让周凌峰帮忙说难听话了,她早晚都得面对。张晓燕满脸歉意,客气道:“先生,不好意思,软卧已经满了,所以我才带你们来去相对安静些的12号车厢。”“当然其他车厢也有位置,但乱啊,你们也不想呆在一言不合,就打架斗殴的地方吧。”她侧过身,摊开右臂指向15号,明知故问:“这个离隔离区近,愿意坐吗?”云茵急忙摇头,满脸不情愿。张晓燕继续道:“14号有一群混社会的大哥,要一起吗?”李驰和云茵一同摇头,目光透着恐惧。“13号旅客带的行李多,挤得满当当的,您这大着肚子,万一磕着碰着了”李驰眉头一点一点皱了起来。“这么着吧。”张晓燕看到有几人都吃过了盐,拉开车门:“你们自己选嘛,我就不废话了。”此言一出,齐绪撒腿往11号车厢冲。头发是在11号车厢跟丢的,他得去找找看。没跑几步,双腿一悬,整个人被周凌峰垫着裤腰抬了回来,“你跟着晓燕,别乱跑,不然我还把你关起来。”要论所有列车员他最信任谁,那便是心细谨慎的张晓燕。有她管着这个不宜受刺激的小七与不能吃盐的孕妇,肯定不会出大问题。齐绪满头黑线,扯出被迫夹在屁股缝的裤衩:“我没病!”“列车跑上来个带蜗牛幼体的头发,再不找”他主动闭了上了嘴,双眸尽显无奈。会跑的头发,呵,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病。张晓燕看小七等不及了,温言细语道:“跟姐姐来吧。”齐绪只能闷着头跟上。12号车厢人声鼎沸,并没有列车员所说的那么安静。只是与13-15号车厢一比,那就明显对比出来了。张晓燕把齐绪带到一群少年堆:“你们是同龄人,聊几句认识一下,别害羞。小七,坐。”这里有两排三人坐,正好空了一个,齐绪便坐在最边上,挨着过道,“我叫齐绪。”“扑哧。”五名少年同时嗤笑,其中头发盖住左眼的少年看向张晓燕,阴阳怪气:“美女姐姐,是恰巧同名同姓,还是谐音,又或者我听错了?”张晓燕笑而不语,她能怎么回,回小七是个脑子有问题的精神病患者?“我还有事,先走了。”她看着满脸纠结的李驰夫妻俩,招招手:“还有两节车厢,你们看完再做决定。”李驰随即带着云茵往11号走。“我叫陈墨。”少年吹动额上又长又油的刘海,揽住齐绪的脖子,吊儿郎当:“他们都管我叫墨哥,是陈村高校的头。”“墨哥在我们学校可是风云人物。”另一人盯着齐绪咧开嘴角,露出两行黄牙:“墨哥平时可以和你开玩笑,非常随和,但你可别触碰到他的逆鳞,不然动起手来谁都拦不住。”“不错,知不知道什么叫童脸狼?”寸头男接过话,他用手指快速点了一圈同伴,道:“我们这种就是童脸狼,心中有佛也有魔,但我们都把魔封印起来了。”“你要是当我们单纯天真,那不好意思,我们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现世魔!”齐绪:“”他的脸色黑如锅底,这一次,切身体会到了古川忍受他们中二时的心情:()今天下了一场蜗牛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