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松田阵平黑着一张脸回了自己的公寓。
好友萩原研二正坐在餐桌前用早餐,听见开门声似笑非笑,“昨晚过得……”
他的声音在见到对方尊容时噎了一下,酸气止不住地从背后冒出。
可怜的松田警官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衣服还是昨天下班时那套,只是衬衫三颗扣子不翼而飞,凄凄惨惨地开着领,露出饱满胸肌上青紫殷红的咬痕与吻痕。
他甚至连皮带都不见了,一只手还提着自己的裤子。
卷发青年深蓝色的桃花眼一片空洞,像是被女鬼吸干精气的落魄书生,面无表情地看了萩原研二一眼。
换作平时他或许还会遮掩一下,但现在他显然没有这个精力。松田阵平说不清楚昨晚他是如何抢占主动权失败,又出于不甘心说了很多挑衅的话,最后死要面子不喊停,被按在落地窗前耳鬓厮磨,在失控边缘还被那个坏家伙理智控制。
他甚至生不出什么炫耀的心态,疲惫的卷毛警官只是沉默着拉开了自己房门,一头栽倒在床。
客厅里的萩原研二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妒意。
手中的筷子发出不堪承受的吱呀声,想起自己昨天下午因为打赌输了帮早退的幼驯染补报告,被那些冗余的东西折磨得头脑昏沉时这冤种挚友还在温柔乡里缠绵,他背后的黑气就越来越浓重。
半长发青年垂下眼,耸拉的眉让他显得有些委屈。
“为什么奖励他……”
————
解剖室的门被推开,一股福尔马林气息铺面而来,明日香弦鸣熟练地在黑暗中按开灯,白炽灯的灯光将阴冷的室内照得亮堂堂的。
室内的解剖台上有一具人形的凸起,被白布盖着,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自认为已经能够很平静地面对尸体了,抬脚跟着前辈来到解剖台边。
明日香弦鸣依旧是白大褂加乳胶手套,她将工具盒递给诸伏景光,让他帮忙给解剖刀上刀片,自己则掀开人形脚部盖着的布料。
降谷零在她身后,只虚虚撇了一眼,依稀看清那是一只肿胀青紫的脚,大拇趾上套着一根麻绳,挂着写有身份信息的纸牌。
明日香弦鸣有医师资格证,后面又取得了尸体解剖资格,修读过系统的法医课程,偶尔会帮公安作一些尸检报告。
霓虹的法医隶属于大学,警视厅自己是不具备法医部门的,刑事案件的可疑尸体会送往大学法医学院进行尸检。
受限于经费有限、误判、法医人手不足,可疑尸体的解剖率并不高。而明日香弦鸣这种优秀劳动力就时不时被当作资源去填补解剖率。
好在她主要负责的也是与黑衣组织有关的部分尸检,这种加班也能让她获取更多信息,倒也不算干白工。
“鸣姐你是什么时候接触解剖的?”
降谷零在听到诸伏景光对她的称呼后便学着幼驯染的叫法,改称她为鸣姐,就像是没有叫这个称呼他就亏了一样。
明日香弦鸣扫了他一眼,“我在警校工作的时候请了好几次假,估计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处理这些。”
绿眸扫到诸伏景光时凝滞片刻,“小景,装刀片的时候不能对着人。”
诸伏景光右手执镊,夹着刀片将它向刀柄的卡口处推送,因为位置关系,刀尖正对着降谷零。
金发黑皮的青年觉得背后一凉,不由得往侧面躲了一步。第一次装刀片的诸伏景光面露羞赧,将刀尖对向地面。
见他还有些介意刚刚的事,黑发前辈出言安慰,“这只是出于安全的一种考虑,实际上刀片飞出去的概率还是很小的,况且连手术台上都有被同伴划伤的案例,这种事情也不算太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