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来了兴趣,“还有在手术台上划到同伴的吗?”
黑发绿眸的女医生想起过去的事情皱了皱眉,“有,我在东都大学附属医院实习的时候碰到过。”
对于旧事明日香弦鸣显然不想再多提,是以降谷零也没有追问。
女医生戴上口罩,手指搭在白布上,忽然说了一句,“做好心理准备。”
“啊?”
下一秒,白布被掀开,那具躯体完完全全暴露在空气中。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齐齐瞳孔缩小,不自觉后退一步,脸色也不是太好。
生理性反酸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压住,冲到垃圾桶边吐了一通。
并不是两人胆怯,事实上,这两位新人公安的心理承受能力是很强的那一批,但这次的尸体表象着实不是太好。
不止是视觉上的冲击,在白布被揭开后,那股腐败的气味也扑面而来。
在观看血腥片时,人们认为可以接受是因为隔着一层屏幕,但在这样身临其境的处境下,视听触味感官同时生效,一些生理性的反应是抑制不住的。
人们在看到和自己相似的东西遭到损害时,总是会有种物伤其类的共感。就像人体实验远比动物实验遭到热议和关注,而他们刚刚看到的那具躯体……
实在太可怜了,只勉强维持了人形。关节离断了大半,零零星星几根筋扯着。一些东西被强行拉了出来,血肉模糊的一团。
即使对法医解剖并没有完整的知识体系,他们也大概能想象出他生前的部分经历。
刀砍、针刺、灼烧、钝器击打、机械性撕扯……
那不是一般的下毒或者枪杀。
那是虐杀。
初出茅庐的警官们还不曾接触过这样的烈性杀人案,换作一般人估计当场晕厥的也不少,这样的表现已经算很不错了。
明日香弦鸣将白布放到一边,垂眸观测着解剖台上的尸体。
没过多久,后辈们便回来了,即使脸色还有些发白,但没表现出明显的恐惧或恶心。
降谷零对死亡的印象还停留在上次医院病房里公安前辈安详的逝去,诸伏景光偶尔会想起幼年父母倒在血泊中的场景,但也只是零星几个片段。这种冲击力过强的死亡场景,他们是不曾见过的。
或者说生活在阳光下的公民们都不会对这种场景习以为常。
即使侦探世界案件频发,大家在见到身边有人死去时还是会呈现出恐惧与震惊,不会如末日世界的幸存者那般,只剩下麻木与冷漠。
末日世界的幸存者看着自己鼓起勇气竭力调整呼吸的后辈,有些感慨地想着。
【我要使他们与我一样平静。】
即使死亡的对象是自己的亲人、挚友……抑或是自己。
她说不上这种塑造是好是坏,不过无疑有助于他们在那个组织里更好地生存。
黑发绿眸的女医生以一种恒定不变的语调讲述着每一处创伤的来由。